早晨醒來頭痛欲裂,喉嚨也干得發癢,伸出舌尖在上下嘴唇游走一番盡是干裂翹起的皮,割得舌頭生疼,我知道一定是發燒了。手壓在額頭,感覺腦袋像是剛煮熟的雞蛋,又摸了摸身體也燙得很,真的燒了!我確定自己確實發燒后并未像以往早晨那樣急忙起身洗漱、著裝、出發去酒店,而是懶懶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望著雪白的房頂天花,靜靜聽著呼吸數著心跳,好久才眨動一下眼皮。
“喂,武峰,我今早去不了了。幫我說一聲吧。”我索性向武峰電話告了半天假,不去也罷。
“怎么,昨晚一杯就把你撂倒啦?不至于———”
“沒有,是發燒了。”
“哦——哎,不對啊?”
“什么?”
“可你們家倪小寧早就到店了呢———”
“那又怎樣?”對于武峰的調侃,我已經無動于衷,一方面是習慣別人用“你們”來代稱我和倪,一方面是我現在可憐的神經已經虛弱到極致,是絕對不想再浪費一點點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的。
“太不像話了!老公生病了還不在家好生照顧,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那她絕對逃不了干系。擱古代她這可是直戳戳地謀殺親夫吶!”從他一張嘴我就知道他這貌似義正嚴詞的模樣又是另一番調侃而已。
“去死!”
甩下電話沒到三分鐘,接到倪小寧的信息,我知道肯定是武峰把我請病假的事情第一時間給宣揚出去的,少不了添油加醋地大肆渲染。這也打亂了我原本要再睡一會的計劃。
“喘氣不還?”一聽就知道她是被武峰嘲弄了一番。
“為夫命硬,娘子不必惦念。”沒猜錯的話,武峰也一定把那句謀殺親夫也對倪小寧說了一遍。我故意這么說其實只是想看看她發嗲般的生氣樣子,隱約成了一種享受。
“去死!真斷氣倒也干凈呢!”倪小寧果然如我所料嗔罵起來。我翻了個身,不禁笑出聲來。
“真要謀殺親夫啦?!”
“我想殺豬!”
“哦,那就好。”
“專殺你這種不知好歹的笨豬、蠢豬、呆豬!”
“額———”
之后她也沒回,我看看時間應該是開晨會了。倒頭要睡時,樓下房東阿姨又叫嚷起來,詢問我為什么沒去上班。我不想多做解釋,也怕她知道我生病會上來噓寒問暖地嘮叨,簡單回了句,今天我休息。有時候人說謊還真不是出于惡意,像現在這種情形就是不損人的良性謊言。
聽著房東阿姨關緊樓下大門騎車遠去的聲音,我無奈地爬起床去到衛生間刷牙。兩次睡回籠覺的計劃都被打亂,我是沒再睡下去的心情了。
早上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醫院度過的。隨著兩瓶鹽水注進體內,我的身體感覺輕松舒服了不少,只是覺得舌頭苦得要命。中午時分,我簡簡單單吃了點東西就早早來到店里。
進門見到吧臺上方的時鐘顯示已是下午一點半,通常這時客人散盡,連員工也基本都下班了,要是還有什么人的話,一定是梁姐和其他兩名服務員。兩名服務員留下是例行值班,而梁姐則每天中午都會在,這也和她職位的特殊性有關,因為隨時都有可能來客人訂餐。但還梁姐的性格溫和,從不抱怨苦累,和我們這幫傳菜生和服務員形成鮮明對比。此時的梁姐正在邊嗑瓜子,邊低頭讀著什么,右手的鉛筆時不時在紙上勾劃,眉頭始終緊鎖,作疑惑狀。
“還在忙吶,梁姐!”我打起精神說道。
“哦,這么早,身體好些了么?”說話時梁姐的眉頭舒展開來,剛才的滿臉疑云瞬間散去。
“呵呵,嗯,好多了!在核對預訂?”這笑聲是發自內心的,聽到她暖暖的關心我的身心也頓時好受了不少。
“呵呵,沒有,在準備駕照筆試呢。”她的笑聲里倒有幾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