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停了,沒有風,每一腳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響,像是吃雪餅。
面頰、雙手,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冰冷的空氣包裹著,沒呼吸一口,心臟都不由自主地驟然緊縮。
跟隨大嬸,我們走進這個荒郊的農家院落,銀色鐵皮大門和磚墻包圍的方方正正的院子里共有三排房屋,正前方和左右兩邊。大嬸打開西邊廂房的一間屋子,里面有兩張床,我們進去安放了行李。桃子和天龍經過一天的奔波,已經癱倒在床上休息。我隨大嬸到另一個房間辦理入住手續,其實就是登記了我的身份證,付了當晚的房錢,給了我一把房門的鑰匙,告訴我在哪里可以上廁所。嗯,沒錯這里的房間沒有自帶衛生間,想要方便只有兩種方式:要么在房間的痰盂里解決,要么出門到院子東北角的公廁。
我回到房間,天龍大字形躺在靠東邊的床上,早已經熟睡,隱約聽到微微的細鼾聲。而桃子正在衛生間洗漱,我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剛才為什么不開兩間房呢?大嬸肯定誤會我們的關系了,這一路下來被誤解,我們似乎都司空見慣了,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可以不正視我們的關系。畢竟男女有別,同住一間未免多有不便。越想越覺得不妥,我擰開房門的把手,準備去找大嬸再開一間。
“干嘛?”桃子裹著浴巾走出衛生間,正用毛巾擦著頭發。
“哦,我剛才忘記了,應該幫你單獨開一間的,我現在就去。”我不由得拘謹起來,左手握著門把手,不知所措。
“浪費,這里不是正好兩張床?你一張,我和天龍一張,喏,剛好。”桃子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分配著兩張床的使用權。
“這不合適吧,再說了憑什么天龍要和你睡一起啊。”我也為她的從容自若感到驚奇。
“第一,我沒錢,你是知道的;第二,我蠻喜歡天龍這孩子的。夠不夠理由?”桃子說話間已經坐到天龍那張床上,翹起二郎腿,浴巾滑落,露出一條白皙修長的腿,腳踝的位置紋了一朵黑玫瑰。
“那不行,必須開,我先給你墊上,明天回到s城你和車票錢一并還我。”我的眼神從她的腿上移開,又落到她胸口。她彎腰側著腦袋擦頭發,浴袍的領口敞開,兩團雪白若隱若現。我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鬼使神差地關上燈,房間里只剩下兩張床之間的床頭柜上的臺燈發出昏黃的柔光。桃子在這樣的光線照射下,竟顯出另一種不同的韻味。
“關燈干嘛,我頭發還沒干呢。你一個大男生可真小氣,張口閉口的錢錢錢,沒有一點紳士風度。放心車票錢,少不了你的。話又說回來了,要是我就不還給你,怎樣?我倒想看看,你為了這一百多塊錢能把我怎樣。”桃子的語氣里,透著流氓兔倪小寧的氣息。
“我才不和女人計較。”我知道這時候,多說無益,關了門,到衛生間洗漱。端了盆熱水,我坐在桃子對面,兩張床之間的距離本就不寬敞,這樣我們挨得更近了。不是我想坐在這里,只是我的手機早就自動關機,必須充電,也不知道是否錯過了季經理的電話。只想早點卡機,給她報個平安。還有估計我媽已經把我的手機打爆了。說好了今天回家,一直到這么晚都沒回去,也沒有音信,她肯定急壞了。
邊泡腳,邊充電,沒過十分鐘,我就打開手機,果然一股腦蹦出了十多條信息和未接來電。不出意外,都是季經理和我媽的。我分別給他們回了電話,報了平安。期間,我怕季經理擔心,還專門叫醒了天龍,讓他和他的媽媽說了兩句。天龍是真的困了,眼睛沒有完全睜開,講了兩句又倒頭沉沉睡去。
桃子默不作聲,頭發已經用皮筋扎在腦后,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我。
“誒,你要不要也打個電話回家,報個平安。”我推己及人,我的家人著急我,她的家人肯定更著急,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的。
“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