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機，幾乎攥出水了。

到m市參加周年慶的員工以部門為單位，在各自經理地帶領下，第二天一早坐火車回去。人人大包小包地拎著m市特產，興高采烈的。

卓華鋒和姜小魚都放棄坐飛機的特權，和下屬們一起坐臥鋪。當然，下鋪的特權還是要有的。火車開動，下屬們興奮地談論昨晚的節目和美食并互相打趣，他就沒這個心情了，一只手臂枕著后腦勺，眼望中鋪的床板發呆，滿腦子都是張云飛說的那些話。

前天從張云飛辦公室出來后，他和姜小魚談過，得知姜小魚從不插手商務部的事，把自己放在為商務部服務的地位上后，不禁默然。

公司要盈利，必須有進帳，要有進帳，必須有簽單，商務部就是干這個的。業務員如果談不成單，是無法在公司立足的，所以商務部人員的流動性很大，能留下來的個個是人才。

財務出身的卓華鋒打從心眼里瞧不起業務員這個職業，總覺得業務員為了談單，得在客戶面前低聲下氣。財務就不同了，受過專業教育，到處受人尊敬。

正是輕視他們，才覺得自己有資格在他們面前指手劃腳。

把自己放在服務他們的地位上？那不是開玩笑嘛。自己一介本科畢業生，專業財務人員，現任行政總監，為大多數只有高中畢業，沒有一技之長，只能低聲下氣去求人的業務員服務？

他丟不起這個人。

可張云飛語氣雖然溫和，意思卻明擺著在那，何況他當他的面夸姜小魚做得好，不就是讓他跟姜小魚學嘛。

卓華鋒明白張云飛的意思，可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想了很久，他給姜小魚發短信。

姜小魚同樣沒有搭飛機。她是妹子，又深受業務員們愛戴，一路上，業務員們為爭幫她拎包差點打起來；上了火車，為了把最好的下鋪讓給她，又差點打起來；最后買飯盒爭著為她付款，又差點打起來。

太過熱情也讓人頭痛啊。

姜小魚正頭痛不已，卓華鋒的短信到了。她想了想，認真回道：“他們跑業務挺辛苦的，我們作為后勤，盡可能為他們考慮，減少他們的后顧之憂也是應該。都是為了工作。”

都是為了工作！屁股決定腦袋，處在行政總監這個職位，就得考慮這個職位的事。他是財務的時候可以看不起業務員們，因為他的工作不和績效掛勾，但在行政總監這個職位上卻不同，分公司業績不好，商務總監承擔主要責任，行政總監是要負次要責任的。

他心中豁然開朗，回短信向姜小魚道謝。

“謝什么呀，你幫我那么多。”姜小魚為卓華鋒不再鉆牛角尖感到高興。在行政總監的位子上，就得為分公司考慮，有大局觀。這是張云飛說的。

只要是張云飛說的，姜小魚都深信不疑。

張云飛破天荒特地參加商務部的早會，在業務員們的怪叫聲中道：“周年慶舉辦得怎么樣？”

“好！”業務員們掌聲加大吼，差點掀翻屋頂。

“想不想明年的周年慶更好玩？”張云飛又問。

“想！非常想！！”聲音差點把前臺任愛盈的耳膜震破。

張云飛笑得云淡風輕：“那就多簽單，簽大單。”

“好！”掌聲傳到電梯口，一個來應聘的妹子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停步四處張望，見沒有什么異常才繼續往前走。

就著周年慶的余波把業務員們的情緒調動起來后，張云飛回自己辦公室，不到五分鐘，孟子雨來了，關上門立刻質問：“昨晚她沒走！”

“你一直注意我這邊？”張云飛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一個在后面跟蹤，一個在門外偷窺，他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孟子雨理直氣壯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