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最頂端,再往前一步就到了頂層。”
“若你是皇帝,會樂意見到每日與你朝夕相處、已然權(quán)傾朝野的臣子,再繼續(xù)和守衛(wèi)國門、家門最至關(guān)重要的臣子過從甚密嗎?”
或者是覺得這些朝堂心術(shù)終究還是離她們這些養(yǎng)在內(nèi)宅,且年紀幼小的小娘子太過遙遠,太夫人輕輕撫摸著沛柔的頭,溫和地道“萬老將軍遠離故土,夙興夜寐,才換來我數(shù)萬燕梁子民有家可歸,有天倫之樂可享。”
“像這樣的人家,我們是要好好敬重的。可把人家的孫女接到自己府中,每日和自己家的小姐同進同出學(xué)文識字,外人看來不免就過分親密了。”
“這于我們家不好,于他們家也是如此,沒有一個君王不多疑,景家的天子尤是。你也不必擔(dān)心這事情應(yīng)承不下來和瑜姐兒有了嫌隙,她回家問過她祖母,她祖母也定然不會同意。”
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沛柔自然也能想通,就只是點點頭,依偎在太夫人懷里不再說話。
等回了松鶴堂,卻見潤聲正在宴息室里等她。
平日里除了請安他是很少進松鶴堂的,這恐怕也還是今生他第一次主動找她。
太夫人顯然也很是驚訝,就聽潤聲笑道“五妹妹前兒寫了幾張字讓我替她看看,我今日得了閑,不免也要在妹妹面前獻個丑,指點指點妹妹寫字。”
太夫人見他們兄妹和睦自然也很高興,自進了內(nèi)室梳洗更衣,把宴息室留給了小輩們。
沛柔并沒有拿什么字給潤聲指點,她只是曾經(jīng)托他辦過一件事,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回音。
“典當行做事一般只要熟手,人員流動并不很大。又碰巧昭永五年的六月只有一個與你描述類似的老婦人曾經(jīng)來典當過首飾,而且件件價值不菲。”
“因此當時的掌柜就留了心。只是畢竟已經(jīng)過去一年多,也有不少物件已經(jīng)軼失了,就只剩下了這兩件。”
他交給沛柔的是一塊羊脂玉牌和一只赤金鑲紅寶石雕亭臺樓閣的步搖。
那支步搖入手頗沉,紅寶石鑲成五瓣梅花,每一片都比指甲蓋大,亭臺樓閣、人物花鳥,俱是纖毫畢現(xiàn)。
而那塊玉牌的玉質(zhì)很好,觸手生溫,卻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在正中間雕刻了一株她不認識的植物。
此時已經(jīng)是夕陽西沉,仍有余暉裹挾著所剩不多的光明映照進窗臺,借著這余光她看清了玉牌一側(cè)刻著的小字。
“元昭八年贈愛女阮氏仙蕙”
沛柔活了兩生,對定國公府和誠毅侯府兩座府邸以外的世事實在知之甚少,就比如說姓阮的人家,她兩生也只知道那么一戶。
若她所想的不錯,那造成前生一切悲劇的所謂“蘭因”,只怕比她設(shè)想的還要早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