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景珣允諾的東西果然就按數送了進來。
最難得他并不是隨意購置的,反而像在心里列了單子,把昨日瑜娘和沛柔說好的東西全買了來。
若不是紈绔子弟,誰能把這些女兒家用的東西聽一遍就記得清清楚楚。
沛柔也就在瑜娘耳邊吹了吹風。她原先還有些高興,仔細想了想,可不是就這樣。原先對景珣的用心生出的三分好感,也即刻就化作夜風了。
又過了幾日,是皇家舉辦的馬球會。說是皇家舉辦的,其實并沒有那么準確。應當說是貞靜公主舉辦的才是。
貞靜公主最喜歡馬球,在香山長日無事,就想著要找人打馬球??蓙韥砣トゾ湍敲磶讉€人,玩了幾日就覺得沒意思。
元儷皇后過世后,今上對她就越發寵愛了,因此從去年開始,就允她在皇家的馬場里舉辦馬球會,邀請什么人都由她自己定。若要什么彩頭,也自有國庫出錢。
沛柔是貞靜公主的伴讀,自然是有份參加的。
與會的都是高門世家的子弟,定國公府的子弟自然也在列。只是這場盛會是貞靜公主主辦,各家的長輩卻都怕擾了她的興致,并不會過來。
前生沛柔已經出夠了風頭,今生這樣的比賽是從來不下場的。
貞靜公主和貞惠公主在上座,她只和瑜娘坐在下面的席位上,也沒有換了騎馬穿的胡服,只搖了桃紅色繪綏帶鳥的團扇,一邊看幾眼場上,一邊和瑜娘說話。
瑜娘卻有幾分心不在焉,一直看著場上的比賽。
沛柔就笑道“萬世兄的馬術那樣好,柯家表哥也很擅長此道,你還怕他們贏不了這場比賽么?”
瑜娘卻道“沛娘,你看比賽看到哪去了。我哥哥早半刻就下了場,你還指望我哥哥呢?”
沛柔確實沒有用心在看,前生她認識的,后來成了馬球大師的人,此時都還只是半大少年,技藝也不如后來精湛,并無甚可觀賞的。
瑜娘既然這樣說,她也就看向場上,萬長風的確已經下了場,換上來的居然是景珣。
也是,他是萬將軍的徒弟,和萬長風結成了一隊也無甚稀奇的。
她又看了一眼瑜娘,沒了自己和她說話,她看得更津津有味了。前幾日才和沛柔一起痛罵了景珣幾句敗家子,大紈绔,今日見了景珣上場,又這樣關切起來。
要做紈绔,也總該有副好皮囊。燕京的貴族子弟里,論貴氣,除了皇家那幾個,恐怕還真要首推景珣。
他生就一雙桃花眼,正經起來時,也看什么都帶了三分矜貴。此時一身玄色織金的胡服,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他只以一支玉簪束發,系了墨綠色的額帶,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擊球,動作行云流水,頃刻間就和對手又拉開了好幾分。
比賽進行到最后一節,雙方已經有了十幾分的差距。這就已經沒什么可看的了。
貞靜公主卻忽然讓小宮女過來傳沛柔過去。沛柔不知道發生何事,跟著那小宮女去了貞靜公主身旁。
她一見了兩位公主的神色,就知道她們是又鬧了別扭了。
貞靜公主便對她道“沛娘,貞惠公主說她最近勤于練習馬球,也許久沒和我們切磋了,今日見方才的球賽打的精彩,也想和我們下場比比。”
“你這就去換了衣裳,再隨意找兩個會打馬球的人來,等這場比賽結束,就換了我們來?!?
貞靜公主愛馬球,貞惠公主雖然對馬球的熱愛只是平平,但她最喜歡的就是壓妹妹一頭。
最近因為和親公主的人選不定,她們更是已經勢同水火,連姐妹的稱呼都不用了,只稱對方的封號。
貞惠公主早年曾經組建過一支女子馬球隊,每年到香山來,都要勤加訓練她們,來和貞靜公主的隊伍比賽。
只是比了許多年,比到雙方隊伍中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