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敕勒使臣入朝,他才能夠回來。望了望女兒年輕嬌嫩的面龐,忽生了歲月如梭之感。
沛柔幼時他蹉跎于西北,那時仙蕙還在,他總以為時間還長。后來仙蕙故去,女兒也進了府里和他母親一起生活,他也只是偶爾才能進松鶴堂去看看她而已。
后來又至西北,一去就是三年,曾經能被他放在膝蓋上的小姑娘,如今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沛柔和她父親的關系,的確是不如前生親密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無知幼兒,沒法像從前一樣抱著父親的脖子撒嬌。
她對父親的孺慕之情,今生已然盡數化作了敬重和仰慕。在西北多年,于國于民,他實在是個很好的人。
“父親千萬不要這么說,歹人的險惡用心,我們自然是防不勝防。希望能早日把他找出來就是了。”
過去的三年間,誠毅侯府的兵權被卸,今上不放心別人去,所以只能讓父親過去。
父親這幾年看來有些見老,終究是把那一點少年意氣也都磨滅掉了。西北的水土畢竟沒有燕京養人,更別與她前生一直想去的江南相比了。
她前生想去江南,是因為她實在很怕冷。也覺得燕京無趣,她終日就關在亭臺樓閣里。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她很想去看看傳說中淡妝濃抹,可比西子的西湖。
沒想到齊延連這都知道,臨死之前他抱著她,就曾說要帶著她下江南。
定國公就望著她笑了笑,“沛姐兒別怕,父親一定幫你把害你的人揪出來,往后你定然平平安安,無病無憂的。”
沛柔聽著父親這樣說話,忽然間就有些難過起來。前生她出嫁,她父親很難過。也只對她說了這八個字。”
“可不過四五年間,不要說她,連昔日煊赫的定國公府也一并化為了烏有。她實在是很不堅強的一個人,只這一句話,就讓她險些落下淚來。
她連忙掩袖,只裝作是自己沒有睡好,就要和定國公告退。
定國公卻道“昨日救了你的,可是誠毅侯府的四公子?”
齊延畢竟救了她,父親會問起來也很正常。沛柔就點了點頭。
“正是。從前他是三皇子伴讀,女兒曾在宮中與他有數面之緣。”
定國公就現了沉思之色,“這些年誠毅侯和世子都在府中思過,沒想到他們家的小兒子倒也可稱英才。”
“我聽說那時情況十分險,若是他再猶豫片刻,你恐怕就要落下馬去。那時可就不是受了驚嚇這么簡單了。”
齊延當然是個英才,前生他可是連自己岳家的府邸都查抄了的。
“救命之恩,女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報。”
沛柔狡黠地笑笑,“不如這個問題就留給父親去考慮吧。女兒昨夜沒有睡好,父親既然要進宮去,就差個內侍替我去公主面前說一聲,今日就不往行宮去了。”
望著沛柔的笑臉,定國公也笑起來,伸手去摸她的頭。
“方才還覺得你是個大姑娘了,現在就又這樣孩子氣起來。你放心,這兩件事情父親都會幫你辦妥的。”
沛柔早上沒打算出門,就讓紜春給她打了兩個大辮子。
不過她還是嘟了嘴,跟父親撒嬌道“女兒如今已經是大姑娘了,明年三月就要辦春宴了,父親可不能再這樣摸我的頭了。”
定國公只望著她笑“辦了春宴也只十三歲,嫁人生子了也還是我的女兒。有什么摸不得的。”
沛柔就嘻嘻地笑,估摸著定國公大概要往行宮去了,就給他行禮“不打擾父親了,還是早些進行宮去吧。不過,答應了我的事情可別忘了。”
他今日應了她三件事情,件件都重要。
定國公卻道,“先別急。還有事情跟你說。之前你托我找的那個侍女的家人,這么多年都沒有消息。”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