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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還想給我一個耳光么?”沛柔就停下來,迎上了沐柔幾乎要冒出火來的眼睛,“我真后悔當年沒有多賞你幾個耳光,好叫你清醒清醒。”
沐柔一把甩開了沛柔的手,她也不再是當年的無知孩童,她已經不再敢。
“清柔就算了,她縱然有些牛心左性,畢竟是你的親妹妹。她給你臉色看,你受了也就受了。可為什么你可以和三姐姐那樣性子的人做姐妹,和我卻不行。”
她一邊說,一邊大顆大顆地落著眼淚。
她在為了這么多年她以為自己遭受的不平而哭,也為了終究不能實現的屬于少女的旖夢而哭。
愛而不得,固然是一件叫人心碎的事情。可看不清自己,更是讓她受害無窮。
沛柔在心中嘆了口氣,“從來自視甚高,看不起別人的不是我,是你。是你被你那個淺薄的姨娘教壞了,只盼著自己比別人都好。”
“對潤柔是年紀差的太大,沒什么必要去比。可是出門赴宴的時候你照樣會不自覺的模仿她,做出落落大方的樣子來,好叫別人都夸你。”
“對海柔你從來就沒有服氣過,覺得她性子差,不懂得體諒別人,不過是有個事事都護著她,又是正頭夫人的娘罷了。”
“對我你就更是看不起,不過是個外室之女,就算是國公爺生的,那又如何?你到底是正經的妾室生的,哪里就比你高貴了,是不是?”
“就算對雙胞妹妹,你也何曾看得起過?潯柔從前求四叔母庇護,孝敬她,敬重她,這也是身為女兒應做的事情。可你在背地里說她什么?像一只搖尾乞憐的狗。”
“清柔總算是比你高貴了吧?可在你眼中,還不是牛心左性,不如你溫柔解語。”
沛柔頓了頓,“一個從來看不見別人長處的人,她自己定然也是一身的缺點。你的出身不能改,可你原來有很多機會可以改變你自己。也只是你自己看不清罷了。”
“之前祖母給你說過忠武侯家的子弟,他們家也算是名門望族,你并不吃虧了。也是你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再往后,或者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好事了,你的結果,也只能你自己受著。”
這一次沛柔要走,沐柔沒有再攔著她。她走了很遠的時候,曾經回頭看過一眼沐柔,她仍然站在那里,一動也沒有動。
再沿著靜湖往前走,卻遇見了潯柔。
她給沛柔行了禮,而后開了口,“五姐姐方才見過她了?”
沛柔點點頭算是招呼,心里有些膩煩。這樣寒冬臘月的天氣,怎么有這樣多的人出來游園。
潯柔的目光落在遠處,“六姐姐假話聽的太多,今日聽了五姐姐說的真話,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改過來。”
“你和她是親姐妹,又是雙胞胎,你平日無事,還是多勸勸她,讓她少走些彎路比較好。”
潯柔面上便現了一個清淺的笑,“和她做了十幾年姐妹,早知道勸也是無用的了,要讓她醒悟,除非把姚姨娘趕出府去。”
“我不愿費這個心思,不過,倒也樂見她能在別人那多吃些苦頭。”
潯柔對生母的冷漠,她也是早就知道了的。“沐柔不愿意嫁李家公子,那你呢?是瞧不上蒲家六郎,還是真心記掛著四叔母。”
“或許二者都有吧。不過,還是更記掛母親一些。或許在你看來我是虛情假意,一開始的時候,也免不了是這樣。”
“可有人待你那樣溫柔耐心過,在心中,這個人總是不一樣的。”
郭氏對潯柔是這樣,于她又何嘗不是。想念郭氏的時候,她時常會把她送的那一串珍珠項鏈拿出來戴在手上。
珍珠圓潤冰涼,就如同當年郭氏怕她又遭了別人算計,私下替她診脈的時候,她搭在她手腕上有些冰涼的手指一樣。
“我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