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目光落在紉冬身上,又在心里嘆了口氣,“我沒有必要同你多解釋什么,你對徐家人的恨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我只是悔恨我當(dāng)初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不該把你放在沛娘身邊,險些害了她,也最終害了你。”
沛柔搖了搖頭,“祖母,這件事不怪您。我早就知道紉冬有不軌之意了,是我自己沒有能夠下得了決心,在她還什么事情都沒有做的時候,把她遠(yuǎn)遠(yuǎn)的送走。”
她明明前生就知道了,是她自己的錯。
沛柔又看向紉冬,“當(dāng)年香山馬球場上,那件胡服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紉冬又笑了笑,牽動了臉上的傷口,茵陳的手勁很大,她原本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出鮮明的賬印,她卻完全不覺得疼似的。
“自然是我了。好不容易學(xué)會了繡那種花的方法,所以就隨便找了件衣裳試了試。”
“世人都說國公爺?shù)陌敌l(wèi)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可怎么連我一個小小婢女的錯誤都抓不住。”
“那時候又是為什么,你甚至還不認(rèn)得齊延。”
“沒什么,就是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而已。”
紉冬說著這樣的話,居然還帶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好像只是衣裳上沾了些塵土,她輕輕地把它吹去而已。
沛柔最后對著她笑了笑,“紉冬,你很厲害,比今日從誠毅侯府匆忙趕過來的每一個人都厲害。”
所以前生若不是紉冬自己跑到了沛柔面前,只怕她至死都不會知道紉冬背叛了她。今生的紉冬,也只是輸給了盡知前生事的沛柔和齊延而已。
“她們不配和我相比。”紉冬又揚起了頭,目光中隱含不屑,“事情敗露之后,她們只能等著你的安排,可我不是。”
她一說完,就解下了身上的荷包,里面放了一個糖盒,是沛柔小時候最喜歡的三沁齋松子糖的糖盒。
鋪天蓋地的回憶涌過來,那一盒糖,她曾經(jīng)和她的每一個丫鬟都分享過。
今生她醒過來,想知道前生紉冬究竟為什么要背叛她,是誰給了紉冬她不能給的東西。
原來根本就沒有答案。現(xiàn)在想來,或許也是她的傲氣,最終害了自己,也害了紉冬。
紉冬吃下了一顆糖,像是在品嘗松子糖的味道,沒有再說話。而后鮮血從她的唇角涌出來,等沛柔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最后出現(xiàn)在紉冬眼前的情景是什么沛柔不知道,可是她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