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筋了。
齊延風雨兼程從蜀中回來,想必也已經很累了。所以她不想吵醒他,只是輕輕的翻身,默默的忍受著。
可今日的疼痛好像額外劇烈似的,她到底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點聲響。
或者是這段時日在戰場上的習慣,只是這一點聲音,也讓齊延很快的醒過來。“怎么了?”
即便是半夜自熟睡中被人吵醒,齊延的聲音也沒有一點不耐煩,輕輕地扳過沛柔的身子,“可是身上哪里抽筋了?”
沛柔就指了指她的右腿。
齊延先下床點亮了銀缸上的紅燭,而后幫她把腿伸直,輕輕地按摩起來。沒過了多久,沛柔就覺得好了許多,不再那樣難以忍受了。
她身上不疼,話就多了起來,“你怎么知道我半夜會抽筋的。你女兒都七個多月了,早產也不是沒可能,你怎么沒先懷疑這個。”
“我女兒會滿月了再出來,性子這么急什么做什么。”
齊延手上的動作沒停,“你以為這幾個月我只和你在通信么?每次我問你你都說無事無事,實際上三個月的時候還吐的昏天黑地的。”
“到了后幾個月,每日又是水腫又是抽筋的,阿霰看別的倒好,只是這些久久沒有成效。”
沛柔便埋怨道“阿霰的嘴也太快了些,我明明也囑咐他少和你說這些,不要分你的心的。”
齊延便笑道“阿霰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你能想得到囑咐他不要告訴我,難道我就不知道早些囑咐他無論你怎樣攔著他不許他告訴我,他都要如實寫信和我說?”
沛柔都快被他繞暈了,瞥了他一眼,“不管他聽你的還是聽我的,總之他最聽紜春的。以后我再有事情不想告訴你,我就讓紜春去囑咐他。”
“不行。”齊延板了臉,“你若是身體有不適,一定要告訴我。我是你相公,有什么我不能和你分擔的。”
沛柔就故意不看他,把目光移開。
“你現在倒是霸道。那我叫你告訴我太子的事情,你怎么又叫我不要擔心?我是你夫人,我有什么不能和你分擔的?”
齊延就騰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臉,“平素沒什么事情,你還知道‘著意防鸚鵡’呢,真正這樣的大事,你倒是敢放心大膽的寫在家書里了。”
“當年泰山大人在西北的時候,岳母大人給他寫信,可從來都只敢寫一闋《南鄉子》的。”
齊延看著沛柔執著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不是不告訴你,是要等回來再告訴你,反正還來的及。”
沛柔就露出側耳傾聽的樣子來。
齊延無法,只好現在告訴她,“依據阿霰的推斷,太子得的應該是血疾。這個病只要父母一方有,子女便逃不脫。”
“癥狀便如你曾經告訴我的,一旦身上有了傷口,出血便與常人相比更難以止住。看著似乎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存活下來的幾率到底是少了些。”
“而且他們的壽命一般也較常人短些。一國儲君,身上是不能有這樣的毛病的。”
齊延又道“景理久在江南,和江浙總督許士洀的兒子許辰也有些交情,他曾經故意劃破過許辰的手,和你說的是一樣的。”
“一道并不大的傷口,足足用了一瓶上好的止血藥才能止住。景理也裝作好奇問過,許辰卻閃爍其詞,說他也覺得很奇怪,應當是這藥粉不夠好。”
“這樣看,恐怕許家人,包括太子都是清楚自己身上的毛病的。明知這些,卻并不告知今上,這是欺君大罪。恐怕前生太子被廢,就是和他的病有關。”
這是皇家秘辛,前生的沛柔自然沒有聽說過,那時還以為太子是因為無子,將來也不會有子而被廢的。
沛柔便問齊延“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齊延道“你早已經和我說過不想連累太子妃和貞靜公主,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