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賈雨村對薛蟠殺人案的判決讓林堇意識到了官場的黑暗,但是她目前沒有能力改變規則,所以只能讓自己努力去適應規則,去掌握規則,免得被人用規則壓在她頭上,甚至制裁她。因此,秀才這一處于“士”最低層的功名,她必須拿到手。
所以在王佑從京城中拿到柳湘蓮姑媽的信件之后,她立刻去了陶嬤嬤家,來到后院偏廈,直奔柳湘蓮住的西屋。
正在屋里練字的柳湘蓮看到林堇進屋,放下手中的筆,從書案上拿起一摞字,遞給她“這是我最近這幾天練字的結果,你看看,和你拿來讓我摹寫的字已經有七分像了。”
林堇翻了翻,除了最上面,剛寫完的那一張仔細看了看,其它的都是隨意掃了一眼,然后將其放到桌案上,隨口贊道“不錯,繼續努力。”
柳湘蓮看了一眼被林堇隨手放在桌案上自己辛勤努力的成果,試探道“你這趟來能不能告訴我,你想讓我替你做什么?好讓我心里有個底,如果我能做到,我自然會去做;如果不能,還請你另找他人。”
盡管林堇對柳湘蓮是有安排,但是她并沒有直接吐口,而是反問道“為什么會這么問?或許我并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雖然我說我不是救人不求回報的那種人,難道就不許我大發慈悲一回,在你身上破例一回,救了你而不求回報嗎?”
“你救別人要不要回報,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對我,是一定要回報的。”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的女裝,柳湘蓮說“正常情況下,知道我的真實性別之后,應該讓我換回男子的衣衫才對,可是你卻依然讓我日常穿著女裝,說明你從那個時候起,就起了心思,想讓我替你做事,而且做的是比較隱秘,甚至比較了不得的大事。因此,不僅不讓我出門,防著我碰見外人,而且連我的性別都一并隱瞞起來,這些安排,無不說明你讓我做的事是不為人知的。”
林堇點頭笑道“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對你另有安排。只是,”上下打量了柳湘蓮一番,“我不知道你肯不肯遵守我救你回來時,你說的一定會回報我的承諾?畢竟,這個世上說話不算話的人比比皆是。”
柳湘蓮接話道“我并非食言而肥之人,但是我要知道你讓我做什么,為非做歹這種事,我是堅決不會做的。”
笑了一下,林堇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讓你做的事也屬于違反亂紀中的一種。”拿起桌案上柳湘蓮模仿她的筆跡寫的那些字,“你并非蠢笨之人,自從你被救,帶到這里來之后,就一直在防著這些字跡摹寫。想來,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讓你摹寫的字體原本,其中的字并非出自大家之手,只能稱得上是一聲端正。至于什么事,需要你摹寫另一個人的字體呢,并且是屬于違法亂紀的,你應該不會想不到吧?”
出于謹慎,盡管林堇想讓柳湘蓮替她去參加科舉考試,但是她并沒有直接把話說明,而是讓柳湘蓮去猜。
柳湘蓮是個聰明人,聽了她這話,凝神細想片刻,恍然大悟,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看著林堇道“你,你該不是想科舉舞弊吧?”旋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你可找錯人了,我雖然讀書識字,但是做文章的水平有限,而且在這方面也不怎么開竅,我在學十年二十年也就那么一回事,十個我加在一起,連縣試那一關我都考不過。”
從柳湘蓮的態度中林堇看出他對作弊這事并不抵觸,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聞言笑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心,出于某些原因,需要你幫別人去參加科舉,但是文章不需要你來做,所以只要你出人就行。”
雖然“先知”告訴林堇,柳湘蓮長大成人之后,是一個讀書不成,酷好耍槍弄劍,賭博吃酒,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破敗世家出身的浪蕩子弟。但是她覺得,除了賈寶玉這個不求上進的奇葩,只要是正常人,特別是男子,在年少時,都應該有一顆建功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