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沾染過血灼刀氣息的血,從楊聚寶手掌的傷口上滲出,又順著圓滑的光盾表面向著莫嬈流去。
隨著血越流越多,翠綠色的光盾不僅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開始變淺,更是發(fā)出了“啵啵”,靈力炸開的聲音。那是支撐光盾的能量,而這些能量正在被急速消耗,偏偏莫嬈又沒法對光盾進行能量補充。
此時。
光盾上的楊聚寶有多么囂張瘋狂,光盾下的莫嬈就有多岌岌可危。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那神秘男子的眼中。
但眼下的情況,本就本源能量虧損的他,根本就已是自顧不暇。那把被他用樹根纏緊的血灼刀,還在持續(xù)向他傳遞著壓制和侵蝕,光是應對這些,他就必須全神以對。
對抗,消耗,壓制……這并不是一個短時間內能完成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他根本無法再分心去救援莫嬈。
他只能祈盼,祈盼莫嬈的釋放出的光盾,能撐得久一些,又或者,莫嬈的保命手段再多一些,多給他爭取一些時間,讓他有精力騰出手來。
楊聚寶只用了一個自殘的舉措,一只受傷的手掌,就制住了兩個人。此舉,無疑是明晃晃的陽謀。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莫嬈頭頂上,那幾乎都快要變成透明了的光盾,雖然被侵蝕得厲害,卻始終沒有呈現出要破碎得跡象,反而神秘男子那邊,竟然隱隱開始有了一些反克血灼刀的勢頭。
這,讓楊聚寶十分惱火!
嬰兒肥的臉上,卻有著歲月沉積下的陰毒。
突然,“砰”得一聲,打破了相對的寂靜。
楊聚寶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狠狠地砸在光盾上。震耳的碰撞聲,驚得本就束手無策的莫嬈,不由瑟縮了一下。
而楊聚寶這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很享受看到莫嬈這一驚一乍的樣子。甚至還咧開嘴笑了起來,仿佛發(fā)生在眼前,由他親手造成的,其實是什么搞笑的畫面。
“還在垂死掙扎嗎?你這個龜殼還真是不賴啊。”,他笑瞇瞇地夸贊起來。同時又像是在逗弄莫嬈一般,又一次舉起自己的拳頭狠狠砸向光盾。
“砰!!”,這一次的碰撞聲比上一次更加強烈,但莫嬈卻出奇地平靜了下來。
事實上,即便那神秘男子說了幾次楊聚寶已經不是楊聚寶了,但莫嬈卻一只都抱著僥幸的想法,她總覺得像楊聚寶這樣被老天爺偏愛的人,應該不會就這樣死去。也許楊聚寶只是暫時被血灼刀控制了意識,總能想辦法喚醒的。
所以莫嬈自責歸自責,卻還懷著一份希冀。
然而時至這一刻,她眼中希冀的光芒徹底消失了。
血灼刀已經脫離了楊聚寶的掌握,與神秘男子對峙著,按理來說,此時血灼刀對楊聚寶的影響已經降到了最低,但楊聚寶卻顯得更加惡喪。
在她的認知中,楊聚寶雖然算不上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甚至多數的時候他都表現得十分頑劣。但莫嬈之前到底和他已經朝夕相處了三個月,楊聚寶骨子里的秉性,絕不是眼下這樣惡劣的。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楊聚寶,除了一身的皮囊,已經沒有半點楊聚寶本身的意志了。
此時“楊聚寶”沒有看到莫嬈害怕的樣子,原本滿臉的笑意已經被陰沉取代,他的雙眼牢牢地盯著莫嬈,嘴巴咧著,嗓子里發(fā)出“赫赫”的聲音,就似野獸最本能的恐嚇。
莫嬈看著他,與他露著兇光的雙眼對視。
艱澀問道“你是把他抹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