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礦場,可是眼看著栓兒也到了結婚的年紀,栓兒他也覺得礦場上是鐵飯碗,我們就算再不愿意也是沒辦法,哪成想這娶媳婦的錢馬上攢夠了。栓兒他再也沒有回來,我們……我們去礦場找了他的領導,他們都說栓兒他根本沒有上班,可是……可是他明明早起吃完他媽蒸的大肉包子才走的,哪成想,他哪里是去上班,他是去送命啊……哎……”
老兩口老淚縱橫,他們不懂得上位者之間的來來往往,他們只想著他們的兒子能夠平安回來,可是他們再也等不到兒子回來了。
趙子卿和蕭凌岳對視一眼,轉身出了客廳,給二老留點單獨空間,畢竟尋子二十年得到這樣的結果,要讓兩個老人家一下子接受,根本不可能,得給他們時間。
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當空,中午十一點的時候。忙活了一夜的小王,幾乎把陽山縣政府大院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在一個老化糞池邊上挖了近六七米深,才把人找到了,人已經高度腐爛,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只能通知直系家屬做dna比對。
趙子卿深呼一口氣進了客廳,老爺子和老太太似乎也在等待,二老換上了帶來的衣服,互相牽著手趙子卿心里一嘆,上前說道。
“爺爺,人找到了,陽山縣政府大院里放著呢,公安局那邊保留了現場,二老跟我過去提取一下dna,剩下的交給我。”
老爺子盯著面帶青紫的年輕人,好半會兒沙啞說道。
“孩子,我們都是本分人,你的情分我老頭子記下了。”
說完和趙子卿點點頭,拉著老伴兒上了車,這一路二老雖然神色平靜,可越到目的地,老爺子的腦門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趙子卿從后視鏡看到,伸手遞了紙巾過去,一路越過人群,整個政府大院一片狼藉,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走露風聲,周圍站滿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老百姓,藍色裹尸布放在一邊,上面放著一具尸骨,衣服和其他東西已經高度腐爛,可老太太不知道是看到尸骨上的什么東西了。甩了老伴兒的手,撲跪在尸骨旁邊放聲大哭。
“栓兒,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都怪娘沒用,娘攔不住你呀……你不該去礦上啊……嗚嗚……嗚嗚……”
老爺子看到兒子手腕上的手表,已經銹跡斑斑,可是他認得的,這塊表分明是當年云西鎮的鎮政府人員送到家里來的,那是兒子考上大學的獎勵,兒子很是喜歡,拿到以后日日戴在身上,地上躺的分明就是他的兒子啊,一向未曾掉淚的老爺子。為了兒子,今天已經幾度掉下淚水,身為人父,看到兒子如此慘景,叫他如何不傷心。
趙子卿上前將老太太扶起,同老爺子一起上前,配合工作人員取血采樣,老爺子抓緊趙子卿的手,擦擦眼角,哽著嗓子問道。
“孩子,這尸骨能讓我們帶回去嗎?落葉歸根人死入土,我兒他在這兒臭混混的化糞池底下待了這么久,我想帶他回去好好安葬。”
趙子卿點點頭,和老爺子說道。
“爺爺,我已經聯系好了。我會妥善將叔叔安葬,叔叔在這化糞池底下待的太久,難免尸骨上沾染臟東西,南方那邊有一種職業撿骨尸,把尸骨收攏好,洗刷干凈以后再選黃道吉日下葬,讓叔叔干干凈凈的走,爺爺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老爺子一聽,面前這年輕人如此用心,可見他是真心實意,紅著眼眶說道。
“好,好,孩子,就聽你的。”
二老上了年紀,到底是經受不住,趙子卿和蕭凌岳吩咐小王將人送回家屬院,便和陽山縣政府交涉將尸骨帶回去云西鎮,趙子卿吩咐手下打聽,云西鎮的喪葬習俗是什么,好風風光光將人入土為安。
回到家屬院兒,二老還在坐著等待,趙子卿上前問道。
“爺爺,奶奶,二樓怎么還沒休息?這飯菜也沒動,是不合口味嗎?”
老爺子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