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關隘守城里,趙恒月看到了很多傷殘士兵,現在的糧草已經不多,為了支撐下去,每人每天只能吃一頓飯。如果沒有援軍,很快就會跟趙雍、趙獻期盼的一樣,凌云關不攻自破。又或許這些守城的士兵哪天支撐不住了,會鋌而走險砍下她們的腦袋拿去討好圍城的叛軍。想著想著,趙恒月隱隱覺得那些盯著她看的人,眼里都有壓抑已久的兇光,如果他們真要造反,只怕比關外那些人更可怕。
三個姑娘被命令換上軟甲扮男人,雖然面貌清秀了些,但起碼沒那么惹眼了。深更半夜大家都睡了,趙政、李恪還領著士兵在城頭巡查。依柔一直像小尾巴一樣跟著李恪,靈蟬則混在趙政帶領的巡邏隊里,跟著人家巡邏到深夜。趙恒月一覺醒來正見她倆個哈欠連天回來睡覺,心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這會兒睡醒了便決定也去城頭上看一看,說實話這兵臨城下的情形令誰都壓抑?,F在實錘是趙雍、趙獻謀了反,她開始擔心太妃、德妃還有趙賢等人的安全。
趙恒月沿著寂靜的城墻走著,沿途都是士兵倚在墻根打瞌睡的情形??吹贸鏊麄兪钦娴暮芾酆芾哿?,似乎站著都能睡著。關外同樣是一片的死寂,趙雍、趙獻的人馬也在城墻那頭打瞌睡。趙恒月沒費什么力氣便登上了城樓,沿著石砌的臺階一級一級走上去,很快視線里便出現了那個高大威嚴的熟悉背影,他巍然站立在城樓上目視著遠方,在月光下如神祗一般肅殺冰冷。
“政哥哥!”趙恒月輕輕喚了一聲,那聲音不大,但在這樣的夜里足以讓趙政聽得清清楚楚。
趙政轉過身來,趙恒月只看了一眼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就頓感心疼不已。她顧不上想太多三兩步就沖到趙政跟前,伸手就緊緊把他抱住了。便在那一剎那,趙恒月的淚水也如洪水決堤般洶涌而出。此時此刻的趙政,內心也處在極其的脆弱期,趙恒月緊緊抱他的的力度幾乎與經歷過生離死別無異。趙政伸手輕輕拍了拍她,安慰道:“沒事!別怕!”但趙恒月依舊抽泣的很厲害,她的淚水透過趙政的盔甲滲到了他心里。
“好了好了!我在這里了!”趙政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一聲。秋天后半夜寒氣甚重,趙恒月死活不肯放開趙政,趙政怕她生病便脫了披風將她裹好。
第二天,三個姑娘是被巨大的嘈雜聲吵醒的。等她們穿好衣甲出門一看,個個都被驚住了。那些士兵全都上了城墻,不時還有箭矢破空飛來。關隘外鼓聲大作,士兵們幾乎全部投入戰斗。一時間人心惶惶,看樣子趙雍、趙獻已經耐不住性子開始主動攻擊了。
這三個姑娘久居深宮,哪里見過真正的血腥場面?這一次,就在她們眼前,那些被箭矢射飛下來的將士慘叫一聲墜下城墻瞬間摔得血肉模糊。
“啊!”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尖叫起來,可是耳畔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卻聽得更加真切,她們又慌忙蹲在地上捂住耳朵。一直流箭擦著靈蟬的耳畔飛過,靈蟬嚇得癱坐在地上,依柔、趙恒月只能合力把她拖進遮擋墻內。
“難道要這樣坐以待斃嗎?”趙恒月忽然想。
“啊!”
“啊!”
“??!”
……
耳畔全是一聲一聲慘叫,應該是誰又中了箭掉下來。然而此時此刻,誰也沒勇氣探頭看一眼。過了不知多久,趙恒月突然站起身來,她像做了重大決定一樣命令道:“你們兩個就在這里等著,誰也不許亂跑!”趙恒月說完,飛也似地沖了出去。依柔本想阻攔,但頭還未伸出去,又一直箭從她視野里飛了過去,她趕緊縮頭躲好。
趙恒月從小除了學習騎術,防身的功夫也是不錯的。她在并不密集的箭矢中閃轉騰挪不一會兒就到達了趙王所在的軍帳前。這時大部分的侍衛都跑去防守城墻了,王帳前并沒有太多護衛。然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