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節,趙恒月隨蕭齊衍應詔到帝都賞燈。今年王宮家宴,她與太子妃、三王妃、七王妃、九王妃等一眾兒媳正襟危坐在位于吳皇后下首。席間花樣依舊層出不窮,但王座上的蕭王,卻瞇縫著老眼一直哈欠連連。
趙恒月一邊微笑用餐一邊四下看看,有兩次正撞上太子妃林羽兒的目光。雖說太子妃已經先后生了兩個兒子,但無論姿容還是身材都一點兒瞧不出來。林羽兒也打量了幾眼趙恒月,聽聞趙恒月很不受寵,然而奇怪的是,這個被夫君冷落的正妃,盡然越發明艷動人起來。
趙恒月見林羽兒眼神不善打量她,她勾起一抹笑,朝不遠處一努嘴,林羽兒順著她暗示的方向瞟了一眼,就見太子蕭齊晟正盯著池中的舞姬發呆,林羽兒當即怒火中燒,但宴席之上她也只能強忍下去。
吃完飯,眾人游園賞燈,蕭王撐持不住早早就走了。蕭王一走,其他人便也放開了。趙恒月先是和一眾王妃陪著太后、吳皇后賞了一會兒燈,隨后又跟著十一公主蕭齊敏拜訪了她母妃的住處。趙恒月乘著高興,把隨侍的宮女、太監都打賞了個遍。眼見著天色也不早了,正打算出宮,珍兒卻上前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趙恒月笑意僵滯在臉上,但很快她又恢復心神,“叫那些多事的奴才閉嘴!跟殿下說我今日累了,就不等他了!”
“是!”
“等等!”見珍兒就要退下,趙恒月又改了主意,“我去看看!”
關雎池畔望月亭,蕭齊衍剛跟幾個親王寒暄完,就見林羽兒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過來。皓月當空,晚風吹的回廊里的火紅紗幔飄飛,不遠處依舊人聲鼎沸、熱鬧不減,唯有此處、此亭寂靜無聲,好似超脫世外之境。
對視片刻,蕭齊衍行禮完畢轉身就走,林羽兒卻大聲叫住了他。
“皇嫂還有何事?”蕭齊衍語氣有幾分刻意的冷淡。
林羽兒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她道:“你這次為何沒帶蘭兒?”
“瀚兒尚小,她不方便!”蕭齊衍簡潔回答一句。
林羽兒對這樣的答案并不滿意,沉默片刻才又道:“瀚兒怕是長高了不少,本宮親手為他做了身衣裳,勞煩你幫我給蘭兒帶回去!”
林羽兒話音剛落,一個宮娥便將一個托盤遞到了她手里,林羽兒親手捧著那托盤來到蕭齊衍跟前。那衣物并不華貴,但一針一線做的極其用心。蕭齊衍抬眼與林羽兒四目相對,昔日的情分不禁漫上心頭。在蕭齊衍心里,林羽兒永遠都是當初那個端莊柔善的大家閨秀,哪能真的就忘了。當他垂下眼簾,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林羽兒端托盤的纖纖玉指上,他立刻蹙起了眉,語氣頓時慌張又心疼,“你的手怎么了?”
說著,蕭齊衍下意識握上去,林羽兒慌忙將托盤塞到他懷里,“六殿下!”林羽兒的臉色明顯變了,蕭齊衍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宮里,而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人了。
“這些事豈敢勞煩皇嫂動手!我替瀚兒和他母妃謝過了!”蕭齊衍語氣禮貌又懊喪。
林羽兒聞言,語氣亦是無奈與悲戚,“只當是我這皇姨的一番心意吧!”
林羽兒走后,蕭齊衍呆站在回廊中,遠處依舊是一片歡騰喧囂,但他的心卻在林羽兒擦肩而過的剎那,變的又空又冷。蕭齊衍不由捏緊那個托盤,似要將附著在上面的溫暖牢牢握在掌中。
正在蕭齊衍極度消沉的時候,一團和暖毫無征兆地包裹上來。蕭齊衍一轉臉,肩上多了一件披風,他正要皺眉,就見趙恒月云淡風輕出現在他面前。
“你不是回去了嗎?!”蕭齊衍強忍著情緒。
“我是打算回去了!但走在半道上一想,像瑨王殿下您這般英俊瀟灑、儀表堂堂、玉樹臨風、飄逸俊秀、氣宇不凡……的人就這么讓本妃丟在群狼環伺的宮里,著實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