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視察了三四天,等各方數據匯總完畢蕭齊衍又開始著手安排軍隊的修整和部署。趙恒月看著奮筆疾書、神色專注的蕭齊衍,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她記得自己剛到龍首軍營時,胡族還占盡了主動權,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時間,龍首軍已經轉守為攻再不似往日那般被動了。不但如此,蕭齊衍對軍制也有改革。除了正規邊防軍,龍守軍還吸納了當地鄉勇作為備用軍,瑨陽轄區內四十二縣的青壯年被盡數組織起來,冬季劫掠戰后龍首軍營派專人訓練這些后備力量,而春季播種和秋收等農忙時節,這些人照舊回家該種地種地、該收割收割。等到劫掠戰時,不用別人組織,這些人就會自發帶領村民拿起武器,保護自己所在的村莊。
“將軍,我發現了一個問題。”趙恒月見蕭齊衍寫完了,端了一盞茶遞過去。
“什么問題?”蕭齊衍接過茶,用手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我這兩天到周邊大致看了一下,咱們邊防營壘是新增了不少,可是分布比較散,這樣防御的效果會不會受影響?”趙恒月因為不懂專業的軍事知識,因此說的比較簡略。
“受影響肯定是有的!”蕭齊衍回答道。
“那為什么不把它們連起來,我看書上說很多大將會把防御工程修好,打仗時堅壁不出,等敵人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以逸待勞沖出來一招制敵。”趙恒月說著還做了一個手到擒來的動作。
“哈哈哈……”蕭齊衍被趙恒月認真又有些可愛的舉動逗樂了,“修筑防御工程也要根據地形和需要,并不是連在一起防御力就強了。何況那些修筑大型防御工程的人力、財力從哪里來?又會耗時多久?會不會擾民……這些都要考慮,并非那么容易的事。至于你說的消耗,打仗時雙方都在消耗,何況胡族打得是閃電戰,他怎會乖乖跟你耗?你這個小腦瓜呀,打仗哪有書里寫的那么簡單呢?”蕭齊衍說著順手在趙恒月的腦門兒上輕輕敲了一下。
“那照這樣打法,胡族年年都來,打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趙恒月用手托著下巴,有些郁悶地嘟著嘴。
“邊防就是這樣,時時刻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欲速則不達,是不可能一勞永逸的!”蕭齊衍認真說道。
“可是……我心疼你!”趙恒月第一次當著蕭齊衍說這話,不免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低下頭,聲音也變小了,“在王府里你嘻嘻笑笑,側妃們都以為你很輕松。可是她們哪里知道你和士兵們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別的皇子可以在封地溫香軟玉、珍饈美饌,可你呢?在這四面荒野、胡族殘黨隨時沖出來的地方,連吃個饅頭配野花都……”趙恒月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起來。
“你……哎!這怎么說著說著還要哭了呢?”蕭齊衍見趙恒月眼淚都掉了下來,心里不禁感動又心疼,他趕緊拉過趙恒月抱住。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還好好兒的嗎?要不是在這兒,我哪兒能遇見你呢?”
“討厭!”趙恒月輕輕捶他一拳,哽咽道:“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在你們蕭國做事,從來都是做的多錯的多。別以為我不知道,朝里記恨你的人遍地都是,他們巴巴兒等著你出錯。那些個不作為的皇子嫉恨你,嫉恨的牙根兒癢癢。還有你那個父王……我簡直不想說他了,比我父王還不如!”趙恒月扭過頭,用手抹著淚。蕭齊衍不愿獻媚討好,蕭王就拿出一副讓他自生自滅的態度,現在連軍費都要蕭齊衍自行籌措,蕭齊衍還這樣不分晝夜守在這個又窮又動亂的地方夜以繼日,趙恒月心里真是難受得不行。
“人人都說你明事理、識大體,怎么說這樣的話呢?”蕭齊衍摸著她的頭發,心里知道趙恒月是心疼自己,他柔聲安慰道:“事情總得有人去做!何況你夫君我,豈會那么容易就被人拿捏到錯處?”
“這么多年,你父兄拿你當了個什么?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