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了好些天,一天下午,趙恒月坐在路邊一棵樹下休息,極目四望就見遠處田埂上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從懷里掏出饅頭,順手揪了幾朵野花丟進嘴里合著饅頭嚼起來。趙恒月只瞟了一眼,立刻就起了身。這時那邊的人也發現了她們,那個嚼饅頭的人趕忙把饅頭塞給邊上的同伴,風一樣跑了過來。
“爹爹!”蕭玉本來在馬車上了,見田埂上有人跑過來,第一時間跳下馬車,奔了過去。
“玉兒!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想爹爹沒?”蕭齊衍一把摟起女兒架在肩膀上。
“想!想死了!么!”蕭玉俯身親一下蕭齊衍的額頭。
“你小心點兒,當心栽下來!”趙恒月慌忙上前把蕭玉扶住。再看蕭齊衍,不禁陰沉臉色,斥責道:“王爺剛剛吃什么呢?自己的胃,心里沒點數嗎?!”
“方便起見,吃一點總比餓著強!”蕭齊衍解釋道。
趙恒月瞪著他,想發火還有這么多人在,不發火又憋得難受,一眼又瞟見蕭齊衍那身衣服臟污不堪,伸手就拽住蕭玉厲聲道:“你給我下來!鞋子上踩的是什么?還亂蹬。嫌你爹身上的衣服還不夠臟是不是?!”
“就不下來!爹爹都沒嫌,娘親嫌棄什么?哼!”蕭玉緊緊抱著她爹就是不松手,轉而又對蕭齊衍說,“爹爹別理她,娘親有潔癖!”
“哼!”蕭齊衍忍不住笑了一聲。
當天晚上,趙恒月帶著蕭玉到龍首城住下,蕭齊衍回了軍中,一掀帳簾居然看見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擺在桌案上,邊上還留著一個便條。是趙恒月寫的,就四個字:“愛吃不吃!”蕭齊衍一笑,光看這字已經能夠想象趙恒月那一臉鬼火亂冒的表情,不單如此,后帳角角落落都被擦洗了個遍,蕭齊衍瞬間都不敢往里踩了。
趙恒月帶著蕭玉很快返回瑨陽,臨近年關,劉權又接連為趙恒月搶下好幾樁大買賣。趙恒月安頓好家里的事,就帶著丑奴兒幾個乘船沿江而下,去腹地看看劉權。
商船行至夷水,趙恒月莫名心慌的厲害,眼皮一直在跳。偏偏這時候,丑奴兒又染上了風寒,病的很厲害。趙恒月命令將船停在碼頭,親自把丑奴兒安排在夷陵城中,這才又出發。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也就是在夷陵城短暫停留的那個晚上,她的船被人動了手腳。隔日傍晚行至鳳城地界時,船開始漏水。當時已是深夜,船漂在江中無法靠岸,加之天公不作美,不過三五個風浪,船已經有了四分五裂的跡象。
“主人!主人您醒醒!”斷念把睡夢中的趙恒月搖醒。等趙恒月在眾人的攙扶下沖出船艙,船已經快沉了。
“只能跳了!主人,您放心,我們就算豁出性命也一定會護您平安上岸的!”
因為趙恒月不會游泳,侍衛董天便背著她跳入了江中。這數九寒天的季節,趙恒月和董天被寒徹入骨的江水一路往下沖,期間折損了不知多少人。等好不容易快靠岸了,突然沿岸出現大隊蒙面人,一時之間,箭矢如雨,原本幸存的十數人最后只剩下斷念、董天、趙恒月和另外兩個了。
血水染紅了江面,董天大驚失色趕緊往回游,趙恒月手臂中了箭,手一松,就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了。
蘇玉那天晚上在太公主府里玩樂,本來正好端端地欣賞歌舞,突然心口劇痛,他身體往后一仰,頓時從主桌翻了下來。因為蕭齊珍愛把主桌設在高臺之上,蘇玉是順著臺階一路滾下來的,猝不及防一頭磕在舞臺邊沿,當時腦門兒就流了血。
“主人!”
“樂卿!”
“……”
眾人一片慌亂,連歌舞都停了。待到霓裳扶起蘇玉,蘇玉腦子還是懵的。他腦子里莫名其妙出現趙恒月的影子,心口疼的快要爆裂,蘇玉顧不得自己頭上的血,問霓裳道:“你不是說趙恒月入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