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
恍惚間,似乎有人在叫她,夏侯瑜想要睜開眼,日光卻在此刻將她晃得暈乎。
她心中泛起苦澀,這具身體本就是風雨飄搖,即使自己嘔血還是沒能撒手,那種感覺不就是要掙脫了嗎……
還是沒能離開那個囚禁了她五年的地方?
“娘子,你醒一醒。”婢子的聲音不停的喚她。
咬著唇,夏侯瑜才無奈的睜開眼,眼前的宮殿比起那個地方看上去更加精致,就像是裝著鳥兒那華麗的籠子,難道是因為她要死了,把她挪出去了么?
“娘子,你不要嚇我!”婢子的話語越發的哽咽,夏侯瑜沒有回應。
她無神的看著這個地方,過了許久她又覺得十分熟悉,“我……這是在哪?”
婢子即刻抹了抹眼角的淚珠,伏在她的身邊,“娘子,你嚇死含愁了。”
夏侯瑜輕呵一口氣,側首看著含愁,恍然間便望見了銅鏡中那個病怏怏的自己,似乎稚嫩了許多。
是病久了眼神也變得不好了么?
這樣想著,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我的鐲子呢?”
鐲子怎么會不見了?是她拿走了么?心間又是一陣風雨,引得她咳嗽連連。
含愁輕輕的拍打她的背,“娘子,你別著急!”待她咳嗽略好些,含愁才不解的說著,“娘子,你什么時候有了鐲子?”
沒有鐲子!
她看向含愁,這個婢子性子單純最是不會撒謊的,她的眼神更沒有躲避她,反而蹙起來。
夏侯瑜心中一動,似乎在期許著什么,壓著心底的期許,她再次問道“含愁我現在在何處?”
“娘子?”含愁微微蹙眉,眼下夏侯瑜的眼中甚至帶著淚光,說話的時候也變得激動,
只是宮殿外突然有了腳步聲,“娘子醒了?”
夏侯瑜猛然抬頭,看著云霞端著藥碗淺笑的走來。她即刻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再一次咳嗽起來。
含愁一邊輕柔的為夏侯瑜拍背,一邊無奈又著急的說著“云霞姐姐怎么辦,娘子醒來問鐲子,問在何處,我好生擔心。還是再去請醫博士來一次吧……”
云霞聽后,看著夏侯瑜紅紅的眼眶,雖然露出了心疼,最終還是無奈的搖頭嘆息了一句“娘子寬心,眼下只是去長安城。”
“長安城!”夏侯瑜壓抑了許久,心底所有壓抑的情感在此刻爆發,“呃……”
夏侯瑜忽而嘔出一口血,云霞即刻擱下手中的藥碗,“娘子!”
她看向匆忙靠近自己的云霞,回憶起從前種種,突然眼中帶著恨意瞪著云霞,“出去!”
云霞愣住,不可置信的看著夏侯瑜,“娘子……”
“都出去……”口中的咸腥,爆發后的無力,眼淚奪眶而出,混合上嘴角的淚水,落在被褥上,開出粉色的花兒。
含愁只好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云霞的衣衫,云霞似乎也心虛的垂下眼眸,點頭應下。
二人輕輕掩上房門,夏侯瑜無力的躺在臥榻上。
眼淚還在安靜的淌著,嘴角的血她也無力拭去,卻揚起一抹笑,似乎是神靈看見了她的一生,讓她重新回到了洛陽。
就是這一年她和那個女人去了長安,在那個人的安排下,她獻舞,承寵,懷孕,死胎……做著那個人的鋪路石,也在那個人成為皇后的那一日,與世長絕。
大明宮的清思殿被即將冊封的皇后畫地為牢了。
纖瘦的夏侯瑜臥在榻上,披著薄薄的毯子,煞白的臉一張沒有血色的嘴唇,一雙空洞的瞳孔,茫然的望著殿外傾瀉的日光,在那屋檐下停留。
“咳咳。”
夏侯瑜咳嗽了兩聲,她那慘白的臉頰才因此掛上了紅暈,含愁匆忙的奔向她,神情很是急切。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