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瞥了一眼那碗藥湯,“娘子那湯藥還燙著。”
夏侯瑜輕呵一聲,“無妨,只要能夠下咽。”云霞躊躇著,她只好拖著厚重的毯子想要離開臥榻,云霞只好摁住她,無奈的問“娘子,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冷眼看向云霞,“給我?!?
云霞拗不過她,不得不將那藥湯端給她,夏侯瑜抬手試了試,便直接拿過碗,毫不猶豫的灌下去,云霞看著她的模樣,著急著終是紅了眼眶,“娘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都出去吧!”夏侯瑜將湯碗無力的摔在床榻上。
云霞含愁二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著夏侯瑜。
夏侯瑜實(shí)在沒有什么力氣了,身上的滾燙讓她的眼中氤氳著淚水,“都出去吧……”
無奈之下二人只好退守在門外,夏侯瑜臥倒在榻上,熱浪一層一層的涌來,額頭便沁出汗珠,將她靠著的那顆軟枕浸濕。
她伸出手,把眼角的淚拭去,可以有汗水,她不想再有什么淚水,灼熱的身體每一刻都在灼燒著她,直到天微明,她才恍然睡去。
“娘子,該起身了……”云霞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試探她。
夏侯瑜抬了抬眼,便先咳嗽了兩聲,“梳洗吧!”昨夜高熱之后夏侯瑜的身子尚沉重著,云霞便來想要來扶著她,含愁便前先一步上前來,“我來?!?
云霞只得輕嘆一聲去準(zhǔn)備藥湯,含愁便忍不住抱怨著,“云霞姐姐,你幾次都不護(hù)著娘子,含愁生氣了!”
“含愁,護(hù)著了就能讓娘子免于責(zé)罰么?”云霞輕輕蹙眉,又發(fā)出一聲嘆息,“昨日你我護(hù)著,最后都沒能真正的護(hù)著娘子??!”
含愁撅著嘴,哽咽起來,“娘子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夏侯瑜頭疼欲裂,昏沉沉的,聽著二人的話心中滿是嘆息,穩(wěn)重的婢子此刻和自己尚有隔閡,一心為著自己的婢子又過于沖動(dòng)。
才梳洗完,霜葉便趕來催促,“娘子,一切可好了?”夏侯瑜正走神,聽到霜葉的聲音便驚了一下,隨即咳嗽起來。
霜葉哼了一聲,“娘子,折沖府的人可不能等著的!”
“霜葉姐姐,就好了,勞煩你們等著了。”云霞不緊不慢的拾掇著屋內(nèi)的東西,隨即同含愁二人扶著身子沉重的夏侯瑜離開了房間。
牛車旁,曹彰似乎在同獨(dú)孤沁說什么,夏侯瑜只覺身子笨重也不想過于在意。
倒是曹彰看到她走來,隨即問道“昨夜娘子在驛站可是沒有睡好?”
含愁剛要開口,云霞便扯了扯她的衣衫,只好讓獨(dú)孤沁開口了,“我這庶女身子不好,這一路上都尉也都瞧見了?!?
夏侯瑜略微抬眸,便遇上獨(dú)孤沁背對(duì)著曹彰投來的兇狠的目光。
她心中不得不長(zhǎng)嘆一聲,隨即頷首應(yīng)下,又見獨(dú)孤沁的目光挪向云霞,原來連開口的機(jī)會(huì)都是不給她的。
“多謝都尉關(guān)心,娘子身子弱,婢子還是將娘子早些安置在牛車?yán)锇桑 痹葡颊f完,便像是要拖著夏侯瑜前行。
曹彰也隨即作揖往前去,蹬上蹬子,便跨上了馬,“駕!”
才出發(fā),曹元便忍不住的駕馬上前,一前一后的緊跟著,“都尉昨夜都知道了,今天怎么還問夏侯娘子?。 ?
昨日夏侯瑜回房之后的所有事情不出半刻便傳入了曹彰的耳中,“此事因我而起,此番我不過是借著此事探一探獨(dú)孤沁這位娘子?!?
“夏侯娘子在這位娘子手下活著,也挺辛苦的?!辈苷谜f得云淡風(fēng)輕。
“哎,”曹元蹙著眉頭發(fā)出一聲嘆息,“后夜里我聞著那藥湯的味兒都無法入睡?!?
曹彰輕呵一口氣,目光漸漸放向遠(yuǎn)方,“曹元,還有多久才能到長(zhǎng)安?”
“約莫一個(gè)月吧!”曹元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還未繼續(xù)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