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里的少女不再發出聲音了。

過了短暫的一小會兒。

外面的人不耐煩了，“喂，你死了沒？”

藺月在里頭咬著唇，不說話。

感謝這天地間無論何處都有靈氣，不管什么地方，差別只在于靈氣的稀薄和濃厚，而不在于“有”和“無”，任何地方都有靈氣，所以在這石牢里，也有靈氣。

少女正在實踐她的猜想。

即使石壁壓過來的速度比一開始時快了，她也忍著不說話。

外頭這個瘋子會不會按她想的那樣焦躁起來呢？

少女的指甲深深掐到肉中，她在賭。

“喂！你如果直接死了倒好——不行！我討厭你在說了讓我猜謎之后不告訴我答案就死掉！”

“雖然加快推墻的速度你也會死，可你到時候就是一坨爛泥了，一坨爛泥什么也不會和我說了……呃呃呃……！！不行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死沒死，然后你就去死！！！”

藺月依舊不說話。

“啊啊啊！”瘋子放慢了速度，“告訴我你現在‘沒死’！然后我立刻就讓你去死！”

“我已經死了。你猜錯了。”

突然，里面的少女說話了。

“啊？你當我傻嗎？你還在和我說話你怎么可能已經死了？”

“你怎么就說我沒死呢？我死了，就在剛剛，剛剛石墻已經壓破了我的內臟，我七竅流血而死了，現在和你說話的，是我的鬼魂。”

少女說完用手捂緊口，沒讓自己咳出來。

“鬼魂？呵呵，人死之后墮入輪回，這世上哪來那么多的鬼魂！你在騙我！”

藺月聽了他這話，哦，原來這世上是有輪回的嗎？

“我沒騙你，我現在就是一縷鬼魂，你沒看到我這只鬼魂，你怎么就硬說我在騙你。”

“你在說謊！”

“你都沒看到我死沒死，怎么能說我說謊呢？除非石牢打開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身體變成碎肉，鬼魂的頭露在外面，鬼魂的體嵌在石墻里，否則你永遠也不知道我現在死沒死。”

“所以你知道我現在死沒死嗎？猜一猜吧，猜猜我說的真話還是假話。你可以說我現在在說謊，可你只要不在現在打開石牢，你就永遠也不會——以后也永遠不會知道我在這個時候到底死沒死。”

藺月忍著胸腔的癢、想要咳血的沖動，身體內部強行引導靈氣的劇痛，她真是多災多難，而現在還在不停叨叨。

“你有辦法不打開石牢就知道我現在死還是沒死嗎？”

“你猜我現在是個活人還是個鬼？”

“錯過了現在，就算以后石牢再打開，你也永遠不會知道我在這個時候是死的還是活的了。”

“…閉嘴！”

瘋子都覺得少女太煩了廢話太多了語氣變化太快了說得太抑揚頓挫表現得太一驚一乍了。

“好吧，我閉嘴。”

反正藺月的目的也不是通過這些話就騙外面的人打開石牢，除非是傻子否則怎么騙得了，用這么直白的語言。

……但外面是個瘋子，瘋子有時候舉動也和傻子一樣。

反正藺月只是想為自己拖時間而已，不管怎樣從外面的人放慢石壁移動速度的那一刻起，藺月的目的就達成了一半，接下來繼續拖就行了。

力量的巨大懸殊使她除了拖時間沒有任何其他法子。

“對了，我就要被你殺死了，可以跟我談談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