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外面聽到這句話便有人大聲道“齊鏡之我與你不死不休!”
齊毓姝起身走到窗邊“話是我說的,你是大宗師嗎?還是門下有弟子三千?既然都不是,你又有什么資格品評他人。”
齊毓姝環顧窗外“二皇子不必做說客,他既可以在眾人面前冒犯我兄長,我又為何不能回敬。”
齊毓姝這些話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本欲打圓場的二皇子也被她一句話堵了回去,只有剛才聯句的二人隔溪遙望。
窗前的齊毓姝面色略有蒼白,但在溪水反光之下只覺她雙眸熠熠生輝,分外靈動,與會眾俊杰余生提起今日,未有忘記這一刻場景的。
而始作俑者齊澈又在做什么呢?
他居然又從溪中拿起一樽酒,仰頭飲盡。
安陽立在齊毓姝身側,在窗沿之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齊毓姝手掌之間全是冷汗。
忽然,今日未發一言的平王世子哈哈一笑,道“太子殿下,今日的上巳之宴看來不必繼續了。”
安陽面色一變,她是不愿去做這個誘餌,可也不會將齊毓姝往火坑里推,忙道“齡兒不行,恐怕要辜負世子美意了。”
平王世子白無咎笑問“為何?”
齊毓姝移開目光,望向白無咎道“我身有頑疾,恐怕不能替您綿延子嗣。”
白無咎并不在意這個說辭,道“要名醫?還是名藥?”
齊毓姝聽到這話笑了,和剛才針鋒相對的氣勢大不相同,竟平添幾分柔和之氣“世子還是再打聽一番吧。”
說罷,齊毓姝退回剛才所坐之處,以絲帕掩口鼻,壓抑著聲音咳個不停。
安陽嘆了口氣,眾女眷見塵埃落定,又有剛才齊毓姝的打頭,略膽大些的便叫侍女去取酒,順便明里暗里打聽一番。
齊毓婉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帶四妹妹回去了。”
安陽這才記起,本來今日是打算替齊毓婉把關的,可現在卻連哪個是姓徐的都不知道。
齊毓婉搖了搖頭,向遠處指了一人,安陽看去,果真是謙謙君子,行動有禮,不枉費齊毓婉這一片心。
齊毓婉道“我本就是定了親的,想必早走也不會有什么過錯。”
世家女子們少有能聚會的日子,今日一見好友,下回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見齊毓姜、齊毓妙與表妹趙檀正探頭往這看,齊毓婉回了一個笑,叫子琴過去告訴她們只管玩,母親那里有她。
安陽應下了這話,與齊毓嬌一道把二人送出水榭外。
四人并侍女們剛出水榭,便見齊澈正站在不遠處。
齊毓嬌上前道“你怎么在這?”
齊澈笑道“我已經喝到酒了,還在那干什么?”又看向齊毓姝討好道“妹妹。”
齊毓姝撇過臉去不看他,齊澈只好向安陽辭別,與妹妹一同下山。
待幾人走遠,齊毓嬌才轉頭道“你不必覺得奇怪,齡兒自小如此,只替她兄長出頭。可……不提也罷。”
安陽道“我并不是奇怪這個,只是覺得好皮囊也不過如此。”
齊毓嬌笑道“你這話出自佛門,果然是要陪我走一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