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熱鬧,沒想到齊毓婉閨房里更是熱鬧,除了親姐妹在,還有些堂親、表親的姑娘們也在。
安陽到時沈氏正打發幾個年紀小的出去。
沈氏是齊家大房嫡長子齊清的正妻。齊清三年前高中探花,外放時自請去了與魏國僅隔一道關隘的奉行縣,要到今年七月才回來述職。
沈氏膝下有個四歲的男孩,乳名叫做寶哥兒的。
因是二房嫁女兒,大房的夫人便與老太太看顧外面,內院的事是半點不沾,叫二房夫人自己忖度著辦。
可齊毓婉是嫡長女,婚事馬虎不得,老太太便叫沈氏過來看著,看可有不合規矩的。
齊毓嬌進門就笑道“大嫂子你這會兒才趕她們,大姐夫的紅包您替他給嗎?”
沈氏一手攬住一個小丫頭,道“你這嘴早晚叫你大姐撕了才能罷休。”
安陽繞過幾人探頭往里看,里面齊毓婉正在上妝。
齊毓妙看見了,給安陽讓了一個地方,小聲道“剛才有個嬤嬤替大姐姐絞面,看得我臉疼。”
這事靜陽上妝前也有,不過安陽沒看見就是了。
安陽環顧四周,問她“你三姐和齡兒呢?”
齊毓妙道“三姐姐和叔母在外面,說是學學怎么待人接物,四姐姐在祖母那,過會就來。”
齊毓嬌端了一盤點心過來,竟是自己先拿了一塊吃,齊毓妙便顧不上和安陽說話,也湊過去拿了兩塊。
民間嫁女和宮里嫁公主大不一樣,先是沒那么多規矩,再是允許年紀小的小輩們討利是。
所以房間內幼童們聚了七八個,都讓沈氏叫去吃點心了。
這時沈氏忽然開口“先別給大妹妹上唇脂,讓她吃點。”
齊毓嬌轉頭“這是什么規矩?”
沈氏笑道“這哪是規矩,難道讓大妹妹餓一天不成?”
齊毓婉平日都行溫婉大氣之風,倒是少見有艷色襯她,沒想穿了嫁衣竟如此明艷動人。安陽借著齊毓嬌的手也吃了一塊點心。
這時沈氏又道“五妹,你去把二弟叫來,我有話說。”
齊毓妙慌忙放下糕點,應聲去了。
說來也是不巧,齊家這一代就兩個男丁,長子齊清為官在外,剩下的姐妹們都未成婚,過會竟只能叫齊澈和幾個堂親兄弟去攔門要催妝詩。
齊毓嬌也從母親口中聽說了這事,當下看了一眼屋內,朝寶哥兒招了招手,笑道“哪是沒人?我看寶哥兒就很好。”
沈氏道“又胡說了。”
齊毓嬌爭辯道“寶哥兒才是名正言順呢,難不成他們還會與小童們一般見識?”
沈氏笑應“話雖如此,可寶哥兒才學了《三字經》,你叫他懂什么詩的好壞?”
齊毓嬌被問倒了,單手護著寶哥兒坐在了安陽身旁,沉思了片刻又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屋里哪個沒立過詩社?叫寶哥兒把要說的背下來。”
沈氏笑了“你既有這雄心壯志,只管教他。”
因時辰還早,梳妝嬤嬤便沒有這會兒就把齊毓婉的發髻梳好。
齊毓婉在梳妝臺前散了一頭烏發含笑聽她二人講話,笑評一句“古靈精怪”。
今天齊貴妃給的添妝明面上不算貴重,只是依憑規矩來給,但暗地里還叫安陽帶了一個荷包,是齊妃親手繡的。
自打齊妃冊了妃位,能叫她親手繡的東西少之又少,這會也算是姑姑給侄女兒的嫁禮了。
安陽趁齊毓婉休息的空檔把荷包給她,上繡了雙魚,安陽低聲道“我母妃親自繡的。”
齊毓婉本想謝恩,卻被安陽按住手背搖了搖頭,齊毓婉便微笑把它收在袖中,不再多言。
安陽把東西給了就去找齊毓嬌說話,只見齊毓嬌還真打算做個“女夫子”。
“催妝詩,能記住嗎?不給催妝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