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齊毓婉就從主位處退下,來到姐妹中間。望著她的婦人發(fā)髻,叫眾人又是歡喜又是感嘆。
齊毓婉伸手撫了撫小妹垂下的辮子,道:“怎么遠遠就看見你大呼小叫的?”
齊毓妙笑嘻嘻應道:“祖母生辰,正應該熱鬧才是。”
齊毓婉笑了笑,與安陽見過禮后落座。
見她如此,安陽正想開口,外面忽有人道:“二公子獻禮來了!”
眾姐妹便都繞開座位,擁到案前去看,隨后便見齊澈帶著個姑娘進來了。
姑娘?
這算哪門子賀禮?
且不說眾人的疑惑,安陽心下當先一顫,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在光風樓有過一面之緣的紅綃姑娘。
又聽齊澈侃侃而談,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他的賀禮就是給祖母帶了一個孫子媳婦。
安陽清楚聽到了四下的驚訝之聲,齊澈本就名聲在外,這不算什么,可哪有在祖母生辰宴上胡鬧的,再說這姑娘竟還真的跟來了。
立夏替老太太發(fā)問:“敢問姑娘家中還有何人?”
齊澈是庶次子,又不像齊清一樣有個好名聲、從小才名在外的,若是紅綃家世清白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畢竟今日請的都是本家親戚,有些話是不會往外說的。
安陽抓緊了欄桿,只聽紅綃自述來自光風樓。
這下周圍的低語聲猛地多了起來,光風樓的詩會也是小有名氣的,紅綃這么說,有心人已猜到紅綃的底細了。
雖不是青樓出身,可也差不離,這等身份如何能做正妻?
本是熱熱鬧鬧的生日宴一下冷了,齊澈卻恍若未覺,微笑道:“孫兒想娶她為妻,此生不變。”
首座的齊老太太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這種情況本該是齊澈生母開口打圓場,可二房主母性子火辣,王姨娘一向是個透明人,竟一時之間無人開口。
“讓那孽子出來!”
這是院外二房老爺齊緯的聲音。
有些藏不住事的人已經(jīng)有些幸災樂禍。齊澈卻神情不變,看著自己的祖母。
看著齊澈和紅綃,安陽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誰也沒想到,最先開口的居然是齊毓婉,她從座上站起:“弟弟。”
齊澈回頭。
“你……是真心的嗎?”
齊澈朝大姐笑了:“是,此生不娶第二人。”
齊毓婉想到她出嫁那日,背著她的弟弟對她說:你是我阿姐,你別怕。此刻齊毓婉忽然想把這句話送還給他:你是我弟弟,你別怕。
齊毓婉也笑了:“我與你一起去見父親。”
安陽愣愣地看著他們?nèi)艘黄鸪鋈ィ瑵M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可戲再熱鬧,安陽已無心去聽。
還是齊毓嬌先回神,與最小的齊毓妙道:“不必憂心,父親最愛大姐姐,何況老太太沒發(fā)話呢,你伴老太太多年,如何不知她的為人。”
齊毓妙道:“可是……”父親最重門第,不然當年如何輪得到自己母親進門。
齊毓嬌又對安陽道:“叫公主看笑話了,子畫在外面等你呢。”
安陽往外面望了一眼,起身先辭。
外面子畫小丫頭正候著,齊家五個姑娘的貼身大丫頭名為琴、棋、書、畫、詩,安陽與子畫最為熟稔,只因她是齊毓姝的丫鬟。
子畫給公主見了禮,將她引到霽院。
院內(nèi)齊毓姝正坐在庭中對照著棋譜落子,外面的熱鬧仿佛與她無關。
齊毓姝抬頭看見安陽,露了個笑:“我近日不太爽利,怕過了病氣,賀禮昨兒就讓人送去了,聽二姐說公主找我有事?”
不知道齊毓姝傳的什么話,安陽徑直坐在她對面:“你怎么不怕過了病氣給我呢?”
齊毓姝微笑不語。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