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子臉上都是回憶的神情“家里人著急啊,遍請京中名醫,都說是鬼疰之癥,當時群醫束手無策,我因為以前治過這類病癥,也被請去給他診病,當時病人的脈像乍大乍小,乍長乍短,看著是氣血不勻,邪氣傷正之癥,我就給了他三粒八毒赤丸。”
說到這兒,宋老爺子停了下來,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橙心里著急,不過也不催他,靜靜地等著。
老爺子嘆了一聲“當時是有效果的,病人睡前吃了藥,第二天早上吐了半盆子青黃色的痰涎,人倒是清醒了許多,也肯吃飯了,也不打罵人了,就是那個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毛病還在。”
田橙已經猜到,那病人恐怕就是現代醫學所說的人格分裂了,果然,老爺子繼續說道“當時京城里還有些洋醫生和洋教士,那些洋教士,多數也是懂醫的,那家人病急亂投醫,找到了洋醫生那里,洋醫生給他診斷,說這人啊,是得了人格分裂癥,那個女人是他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他們懂得這病的原理,卻也沒辦法治。”
老爺子有點惆悵,嘆了口氣“直到我離開京城的時候,那人的病也沒好,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別說是幾十年前了,就算在后世,對人格分裂這種病也沒啥有效的治療手段,田橙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姥爺,您說您以前治過鬼疰癥,是不是治好了,給我說說唄。”
宋蔭卿看田橙一眼,見這丫頭對自己的病一點也不著急,反倒急著問別人的病,就笑了笑“你這丫頭啊,還是以前那個性子。”
田橙也笑,跟他撒嬌“姥爺,我可好多年沒聽您講古了,您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宋蔭卿卻不給她說“行了,現在都新社會了,講這些做什么,你就記住,這世上啊,沒有什么邪崇鬼怪能讓人生病,不過是病征比較像鬼崇罷了,其實真正追究病因,多數還是痰癥或者虛癥,別的都能做假,脈象是騙不了人的,要懂得從脈象辨證施藥。”
田橙不甘心還要再問,宋蔭卿已經轉移了話題“對了,你那擇席的毛病好點了沒?”
擇席之病指的就是認床的毛病了,田橙從小就有這毛病,換了地方就睡不著覺,說起這個田橙不知道為什么有點臉紅,也顧不得纏著聽故事了“姥爺,我好多了,搬到安置點大院以后,我一直都睡得挺好,都沒用重新適應環境。”
老爺子看了看她“好,那今天你和你娘就睡你以前住的那屋。”
田橙自然是愿意的,她早就想念這張她睡了五年的床了,可是到晚上的時候,睡在曾經熟悉的床上,不知道為什么,她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了。
似乎,缺少了什么的樣子?
另一邊,田野也同樣睡不著,他索性爬了起來,只穿著一條小內褲,跑到這屋來找田橙。
“姐,田喵貓單獨在家,不會凍壞吧?”田野最擔心的就是田喵貓了,不停地在她耳邊念叨,也不知道田喵貓怎么樣了,在外邊過夜,會不會凍壞了。
田橙知道那只貓的本事,趕田野回去自己房間睡,讓他別多想“行了,哪有這么多好擔心的,喵貓還沒滿月的時候,就能從老房跟到安置點大院,家里一晚上沒人,說不定它自由快活得很,哪能出什么事。”
讓田橙沒有想到的是,田喵貓還真攤上了事。
這貓攤上的,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宋秀致帶著一對兒女,提著六盒點心和一些藥材回到大院兒的時候,就發現田喵貓不見了。
田野把這貓當心肝寶貝兒一樣的疼,屋里屋外找了一遭沒找到,就扯著嗓子大聲喊它的名字。
知青和其它的下放戶沒回來,大院兒里,現在只剩喻家和田家了,喻蘭川不在家,喻辭聽見就出來了,臉上止不住的的笑意“野子,找貓呢?”
田野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