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拿出來,老太婆就一骨碌爬起來,沖上來就要搶房契,嘴里嚷著讓我看看,其實誰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說不定拿到手就給撕了呢。
還好居委會的大媽眼疾手快,沖過來攔住了她,屋子里鬧哄哄的住了七八口人,這時都一股腦兒的涌了出來,哭的哭,喊的喊,不說房子的歸屬權問題,只說政府欺負人,讓勞改人員不能安心改造,要一大家子去上訪。
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大冷的天氣露著半邊胸膛,直通通地一頭就沖著那英朗撞過來了,嘴里喊著孩子他爸已經進去了,她和孩子也不要活了之類的話。
那英朗向來溫和,沒跟這種全家都是潑皮無賴的打過交道,駭得退了幾步,眼看那婦女把衣服扯得更大了,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嚇得轉頭就出了院子。
回到前院,驚魂甫定喘了口氣兒,看著前院兒那些人同情的眼神,那英朗才明白了,剛才他來挨家挨戶打招呼的時候,為什么有些人的眼神那么奇怪。
看樣子,姓李的這一家,早就跟租戶們打過招呼了。
現在的情況是居委會出面也沒用,不管誰進去,老太太就要尋死,女人就抱著孩子往人身上撲,幾個年輕些的大小伙子則虎視眈眈,伸胳膊挽袖子的,一副受了委屈要吃人的樣子。
最終,那英朗也只得謝過居委會的大媽,怏怏地離開,大媽擔心他再被那些人暗算,一直把他送到公交車上,才放心回去。
那家沒個能撒潑的,只得吃下了這個暗虧,田橙知道這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后。
田橙給那蘭寫了信,把那家的近況詳細地說了一遍,建議姥姥和姥爺安排個日子,來看看家里的親人,這天收到那蘭的信,信里除了說起家里的情況,還問她那家現在的通信地址,田橙這才想起來,她竟然忘了給姥姥寫那家的地址。
揀了個星期日,田橙去了趟太姥姥家,在胡同口就聽見那梅跟鄰居說起那邊大院兒的事兒,田橙這才知道,李家的手腳還真夠利索的,這么快就搬進去大院兒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