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感覺到那梅的目光,淡淡的回視過去,并沒什么心虛的表情,老太太敢給,她就敢要,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因為這套房子的事,一桌人各懷心事,宴席上的氣氛變了味道,老太太卻似乎渾然不覺,依然一副大家女主的氣派。
好容易挨到宴席結束,將喻家眾人送走,那梅沉不住氣先發難了:“媽,您把大柵欄的房子給田橙,怕是不妥吧?”
佟宛如今天高興,不顧老頭子的勸阻喝了兩杯酒,臉上泛著點淡淡的紅暈,聽了那梅的話,老太太不氣反笑:“哦,你說說,哪里不妥了?”
私底下,那梅一直說佟宛如是個笑面虎,不怕老太太怒,就怕老太太笑,在這笑容下面,那梅話說出口,立刻就有點心虛,然而大柵欄的房子委實是塊肥肉,驅使著她勇敢地說了出來。
“媽,這房子就算要給人,也該是我們幾個子女平分,怎么能輪到重孫女的頭上呢?自古以來就沒這樣的規矩。”
佟宛如還是笑瞇瞇的模樣:“哦,就這些?還有嗎?”
明知道這笑容不是表面上這樣可親,那梅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就算要給孫輩,也不能給田橙,那蘭姐姐從十幾歲上就離開家,這些年根本就沒在二老跟前盡過孝,這房子不管怎么說都沒她家的份兒。”
“好,我知道了。”佟宛如不置可否,看向屋里其它人:“你們呢,有沒有什么意見,一次都說出來。”
那英朗搖搖頭,抓著任雁的手微微搖了搖,示意她不要多嘴,任雁神情微動張了張嘴,終究是垂下眉眼沒說話。
任雁也想通了,她不過是一個續弦,就算房子真能分到子女頭上,人家那英朗還有自己的兒子呢,肯定也輪不到她自己的兒子身上,她又何必去惹老太太和丈夫不高興呢。
那英朗為人老實,又很懂得心疼她,兩人婚后相處得很是融洽,再加上現在南鑼鼓巷的房子也由他們住著,雖說房租要交給老太太,可這房子將來終究是那英朗的。
相比于從精明難哄又偏心的老太太手里摳東西,她還不如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呢,至少以前不學無術的兒子,現在跟著那英朗學古董,很有些長進了。
那英朗兩口子不作聲,田橙被打發著出去送喻蘭川,現在還沒回來;宋秀致有點于心不安,她剛才在宴席上已經表達過意見了,剛想再勸幾句,看見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心里突地一跳,及時懸崖勒馬,也閉上了嘴。
至于孫子和重孫輩的,更是沒人敢作聲,孫立新在他媽跟前煽風點火有一套,可對上祖母,愣是頭都沒敢抬。
老太太挨著個兒地把兒子女兒孫子重孫看了一遍,斂起笑容淡淡道:“反對無效,我的房子我說了算,不搞大鍋飯平均主義那一套,還有,以后別再不要臉的在我跟前說孝敬,我在醫院里邊兒等死的時候,嘴上說孝敬的人可沒來伺候過我!”
老太太干脆利索地說完這段話,揮了揮手:“我累了,看著你們就心煩,你們各回各家吧!”
“媽您歇著,我們明天再來。”那英朗扯了發呆的任雁一下,兩口子出去了。
任雁出門時隱晦地看了那梅一眼,見她面色十分難堪,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氣。
幸好自己是個識時務的,沒跟著起什么夭娥子,不然的話,挨罵的就是自己了。
老太太生病住院時她還沒有嫁過來,不過后來多多少少也聽丈夫說起過一些,當時家里的條件不行,老太太的手術費醫藥費倒有一大半是宋秀致和田橙給湊的,更不要說術后這幾年,老太太日常所需的藥物也都是田橙在花錢。
比起這幾年來那天價的藥費,大柵欄那套房子,好像真還不算什么。
兒女們條件不一樣,對老人的孝道方面,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那英朗雖然沒錢,可老太太生病期間,都是他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