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世貴之前耽誤了一番,是最后才上岸的,所以此時只有他一人在屏風外孤零零地拜見太子。
按理說,他俯身一拜后,太子該隨便說些什么場面話應付幾句,來讓他起身。
可屏風后卻是寂靜一片鴉雀無聲。
不止太子,連太子身邊那些人也不樂意搭理侯世貴。
見著侯世貴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河對岸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那周旋更是笑著與身邊的人說道
“太子自幼飽讀圣賢書,乃君子也,正所謂,君子遠小人,太子自不愿與小人侯世貴說話。
且看這侯世貴如何下臺?”
就連岸上通過考核那幾名才子,也是一臉譏諷地看著侯世貴,交頭接耳道
“這西陵蠻子自不量力,竟敢與我等同臺,其身無寸長,上此臺內,連現在這番場面都應付不了,豈不貽笑大方?”
“張兄此言有理,姓侯的無才無德,怕是連首打油詩都作不出,臉皮倒是厚得緊,竟敢上臺出丑?嘿嘿,這人吶,不要臉起來,與畜生何異?”
說話二人,一曰張哼,二曰楊寇。
都是周璇的朋友,尤其這楊寇,往祖上數,還與大楚皇室有些親戚關系呢。
只不過到他這一脈,也只能做個平頭小布衣了。
二人早就得了周璇的吩咐,若是侯世貴最后還能站在臺上,二人自會不留情面地發難。
所以二人說話聲音很大,岸上諸人幾乎都能聽清。
案上還有一處屏風,屏風后,一群異域打扮的胡人也正在好奇地看著旁邊的侯世貴與太子。
“先生,那人不是楚人嗎?怎么其他楚人還稱他為蠻子?”
胡人中央,有一戴著面紗的胡女好奇問道。
在她身邊,倒是有一中原文士打扮的中原書生對她解釋
“公主有所不知,在楚人心中,只有中原人士才稱正宗。
而那人,名叫侯世貴,出生西陵。
西陵自古與草原上的草原人雜居,半耕半枚,不少人都有野蠻人的血統,所以部分楚人會將西陵人稱為蠻人……
此也不止西陵一地有此情況,還有南方的嶺南,北方的……”
“草原人?”
這西域公主眼中一奇,看著侯世貴的目光也不由黯淡了下來
“這些草原人粗鄙無禮,被楚國太子這幫刁難,定難下場……”
說著,她便開始思索了起來。
若是喚作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故作放蕩不羈的大笑一聲,然后便當沒事發生?
或是就這般弓著身子等著那太子說話?
萬眾矚目下,無論自己做出哪種決定,這臉都要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