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蕓蕓眾生,能不遠萬里披星戴月來救侯某的,竟是立志要殺侯某以謝天下的飛鴻劍秦大女俠。”
只有自己一人來救他嗎?
沒想到他與自己一樣孤獨:
“倒酒。”
秦鸞倒是不客氣,待侯世貴倒完酒后,又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侯世貴也不愿與她多說,二人只是靜靜地看著遠處清港城的淪落,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黃酒。
直到天色將暮,一壺酒盡,秦鸞這才轉頭看了侯世貴一眼:
“日后別叫我抓著你再做壞事,山高水遠,告辭了。”
秦鸞提劍而起,正要離去,卻聽得侯世貴的聲音在身后傳來:
“日后若遇上擺不平的麻煩,可到西陵臨本,便是天下來攻,到了臨本,我也能保你無恙。”
“用不著!”
秦鸞沒好氣地甩下這么一句話,便就上馬而去。
看著秦鸞漸行漸遠地背影,侯世貴嘆了口氣,沒成想,竟只有她一人來救自己……
不過仔細想來,這滿天下到處都是要殺自己的人,還能有一人能無視舉世洶洶想孤身闖萬軍陣來救自己,自己也算蠻幸運的了。
回了清港后,侯世貴去了一趟關押宇文浩的房間。
房外兩名錦衣衛見指揮使來了,行禮后就將房門打開。
侯世貴入內后,坐在椅子上發呆的宇文浩抬頭看了他一眼。
經過幾天的修養,宇文浩倒是能說些話了,只是聲音沙啞至極,想必這輩子都恢復不過來了:
“南征軍如何了?”
還掛念著南征軍呢,侯世貴轉身將房門關上,坐在宇文浩對面:
“都已卸下兵器駐扎在營地內,想必不久就有陛下的旨意傳來。
不過你放心,我既已答應盡全力保下南征軍,自不會食言,倒是你,宇文將軍,你可甘心?”
“我可甘心??”
宇文浩像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笑話一樣,坐在椅子上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南征之敗已成定局,宇文家謀反也是定局。
我現下這副樣子,縱是意難平,又能如何?”
侯世貴搖頭道:
“宇文將軍,你身負大才,南征之敗,實非你之罪,乃世家大族橫行天下之罪!!
那日我說,要將天下,還予天下人,宇文將軍可有興趣一聽?”
見得侯世貴舊事重提,宇文浩輕咦一聲:
“你究竟何意?”
出得房間,侯世貴對門外的錦衣衛說道:
“宇文浩已畏罪自盡,且叫仵作來收尸吧。”
畏罪自盡?兩名錦衣衛心下一慌,不敢耽誤,連忙朝府衙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