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達的懷中抱怨道:
“我可再也不想參加這樣的宴會了,到現在我的耳邊依然回響著梆子聲、那些陳詞濫調的夸贊、諂媚…一遍遍的屈膝禮、吻手禮…我的腦袋依然在天旋地轉個不停,法波艮蘭的貴族簡直比帝國的更為庸俗,那位托森特公爵居然問我是不是有位同樣美麗的姊妹,他甚至還邀請我在里斯達德游覽一番。”
維達正漫不經心的就著一個銀制的酒杯喝著溫熱的香料酒,里斯達德公爵安排他們留宿在公爵府邸一間典雅舒適的客房里,他用一只手摟著安娜琳,斜靠在長沙發里懶得動彈。
“我的大人,你在想什么呢?某位與你共舞的小姐或是夫人嗎?”
“呃?沒有,當然沒有,我只是在享受睡前的片刻寧靜。”
“真的嗎?”安娜琳突然翻身坐了起來,狡獪地望著他。“你難道不覺得那位露易絲公主非常可愛嗎?她可是非常崇拜你的。”
“對了,說起來…她向我提出了一個請求,我覺得拒絕她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所以你就答應了?說給我聽聽,是什么請求?”
“嗯,她要為我作畫,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沒想到這位公主倒是才藝兼備,我很羨慕她能穿上吟游詩人的衣服在大庭廣眾面前自由歌唱,藝術家在法波艮蘭的地位居然被抬舉到如此崇高…一位血統高貴的女子扮成藝人,這在帝國是難以想象的驚人之舉,不過…她沒有提什么其他的要求嗎?”
“呃…作畫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她邀請我們留在這里,你知道,里斯達德公爵也曾向我提出同樣的邀請。”
“您答應她了?”
“安娜琳,為什么又突然對我說‘您’了?我剛才就是為這事煩惱;潘多夫騎士不知道是否已經到了黎斯特,況且,我還得從德.勞許伯爵那里打聽烏瑞克騎士的下落。”
“所以您就答應她了。”
“安娜琳,我能不答應嗎?拒絕一位公主?那可不符合任何地方的任何的禮儀,別這樣,我會讓山德魯先去黎斯特和潘多夫騎士匯合,讓他們在黎斯特等著我們。”
“我的大人。”安娜琳又靠回了他的懷中,從他手中接過酒杯。“我只是擔心你會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陶醉于稱頌與贊譽之中,或是沉迷于宮廷和閨帷之間,我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你的名聲越響亮,接觸的人物越多,那么我們被發現的可能就會越大。”
“安娜琳,別把我想成這樣,我在做什么心里很清楚,就比如我和德.勞許伯爵交上朋友也是為了打聽烏瑞克騎士的下落,比如我接觸里斯達德的權貴是為了方便在黎斯特活動…安娜琳,如果為了達到目的,我必須為自己贏得一個好名聲,還有我答應琳達的事,難道你希望我毀約嗎?”
“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但虛名是把鈍刀,會磨滅人的意志;而赫赫名聲則會招來暗處的敵人…這是我父親說過的話,他始終對我們姊妹灌輸這些道理,讓我們心甘情愿的為家族的崛起而犧牲幸福,維達…答應我,無論未來會發生什么,請不要拋棄我,不要忘記我。”安娜琳在他懷中挪動了一下,說出這番話。
維達心中最柔軟的那處被觸動了,他摟緊了懷中的人兒,喃喃的回答道:
“安娜琳…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相信我。”
他們倆足足睡了一個白天,直到灰時(注:傍晚時分)維達才起床。他吻了吻睡眼惺忪的安娜琳,走到臥室外的房間拉動了繩鈴;片刻后,一名仆人輕輕的敲了敲門,在外面問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我需要一個人到‘暴熊之顱’客店把我的扈從叫來,還有我妻子的侍女。”
“是的,大人,我這就去辦。”
“呃,等等,公爵大人現在方便會客嗎?”
“大人,公爵大人吩咐過,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