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理過的沙地上依然留著些許碎木片、夜里下雪后還未融化的冰渣碎屑、以及密集的馬蹄印跡。場邊垂下的旗幟被一陣陣冷冽的寒風肆意的展開,顯露出各式各樣鮮艷的紋章圖案,吹得人裹緊了斗篷還冷得發抖,卻吹不走灰蒙蒙的云團。
馬蹄在凍硬的土地上踏過,發出沉悶的聲音,隨著鈍頭騎槍戳中甲胄發出響亮的碎裂聲、落敗的騎士攥著韁繩與坐騎一同滾倒在地,馬匹掙扎著爬起并發出驚恐的哀鳴聲…就在此時此刻,人們沸騰起來了,掌聲與喝彩聲震耳欲聾。
獲勝的騎士勒住戰馬,向觀眾舉起手中的斷矛致意;他胯下的那匹駿馬人立起來,像一只獵隼即將起飛的姿態,長聲嘶叫著。歡呼聲更為響亮了,一波勝過一波,讓比武場內的每一個人都熱血澎湃;對于所有的觀眾而言,這才是讓他們心甘情愿忍受寒冷的原因。
視野較好的高臺上是貴族的席位,里斯達德公爵端坐在正中;此時他站了起來,用不亞于年輕人的力氣拼命鼓著掌。
“精彩,太精彩了。”他笑呵呵的大聲自言自語,回過身同他的夫人說道:“太不可思議了,這位外國來的騎士簡直是個奇跡!”
“他已經掀翻了十個勇敢的騎士了,我真的非常同情我們里斯達德的騎士們,盡管他們也很厲害,但在這位騎士面前簡直不夠看。”
“不夠看!絕對不夠看!毫無懸念,他一定是明年復蘇季比武大賽的冠軍!”公爵坐了下來,將妻子的手握在自己寬大的手掌中,斜過身去對著自己的小女兒說道:“啊,露易絲,露易絲...可惜他有妻子了,依照法波艮蘭的傳統是不可能再把你嫁給他了。”
“巴杜帕,你在說什么呀。”正在作畫的露易絲丟下了炭筆,用手捂著因為害羞而燒紅了的臉蛋。“讓斯坦利爵士休息一會吧,再繼續下去對他可不公平。”
“當然,不管斯坦利爵士再怎么厲害,他是人就會疲憊。”公爵站起身招手示意傳令官吹響號角,仆人紛紛跑上比武場,幫助扈從將落敗的騎士扶起來,開始打掃比武場,觀眾們意猶未盡的擠在護欄邊,爭先恐后的撿起騎槍的碎片作為紀念,姑娘們被允許到準備區觸摸得勝者戰馬的馬鞍和馬鐙;傳說這會帶來好運,這種迷信的習俗通常只有在比武場休息和游街時才會被許可。
維達的戰馬換成了一匹雄壯的四蹄賽雪的黑馬,這匹戰馬先前是屬于勒布歇子爵的;因為按照騎士規矩,被擊落的騎士需要向勝者獻出自己的馬匹和甲胄。不過維達在收下戰利品之后,請里斯達德最有名的工匠為勒布歇打造了一頂混有稀金的、刀劍不入的牛角盔,足足花了三分之二非拉(注:法波艮蘭的貨幣單位)。
德.勞許伯爵成了維達的好友,他堅持讓維達直呼自己的名字——呂西安;原先他也向維達獻出了自己的戰馬與甲胄,但維達非常堅決的推辭了。只是建議呂西安與自己互換佩劍,這是騎士用來表達互相尊重的舉動,也代表了雙方之間的友誼牢不可破。
維達與呂西安聊起過烏瑞克騎士的去向,據呂西安的回憶;烏瑞克騎士曾說過,他準備回到瑪洛漢斯的蓋德蘭度過余生。那個地方是在瑪洛漢斯南部,靠近邊境的小村莊,據說離阿法貝特城只有二十哩左右的距離。因為呂西安曾發誓要進騎士團服役,所以,他答應維達;到了黎斯特之后帶他去見埃爾貝.德.鄧肯——圣霍斯彼圖騎士團團長。
其實,呂西安心中一直有些疑問,而這些疑問大部分是受托森特公爵的影響;雖然維達聲稱認識烏瑞克騎士,并對他的外貌、特征與性格描述的分毫不差。但呂西安卻知道,烏瑞克騎士早年雖然在各地游歷行俠,但大部分時間都投身于圣地。這位斯坦利爵士是如何認識他的呢?
確實,每個人都有好奇心;這位神秘的斯坦利爵士橫空出世,鮮衣怒馬,武技非凡,而且妻子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