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接著又嘆了一口氣,道“她從小就吵著和兩個哥哥一起讀書。你祖父和老三兩口子竟連這種無理要求都答應了。女人讀書有什么用,又不用考科舉。聽說這一兩年里,她時常扮成男孩在外面拋頭露面的管理著生意。若是在京城是要讓人笑話的。所以在咱們家里,讓她學著點規矩也是對她好。如果像在北地一樣自由自在的無法無天下去。將來嫁人可怎么得了。哪個媳婦不是從天亮就要到婆婆那里去伺候的?”
呂波道“她也還算懂理。腿腫了,走不了路,也堅持來給您老人家請安。出外面逛了兩天。也方方面面都想到。還給我們每個人買讓我們喜歡的禮物。像她這么小的年齡,能照顧的這么周全的也真的不多。換做我們也并不一定比她做的更好。”陳靜茹想著幸兒給自己買的,平時自己舍不得買的那些東西。這些東西至少要花自己半年的月例銀子。覺著自己今天是有點過分。便閉了嘴,悄不做聲了。高夫人嘆了口氣道“照你這么說,想想她也確實是很懂事。來了這么多天也真沒有一點失禮的地方。我不剛才已經告訴她腿好之前,不用過來請安了。想來她也不會因為這么點小事,生我們的氣。”
幸兒和聽琴、賞畫回到了房間。兩個小丫頭把幸兒扶到床上去,伸手去給幸兒脫鞋。由于幸兒的腳腫了,鞋不好脫下來,小丫頭便使勁的往下拽。疼的杏兒“唉呀”了一聲。賞畫立刻便拉下臉來,斥責道“沒用的東西。伺候你們的主子也敢這么不盡心嗎?那是姑娘的腳,是肉長的。怎經得起你們這么生拉硬拽的”。兩個小丫頭也就十歲左右的年紀。見賞畫生氣。嚇得趴在地上叩頭。幸兒斜躺在床上擺手道“算了。她們還小,還不懂得怎樣服侍人,再說她們也不是有意的。讓她們起來吧。”賞畫沒好氣的道“姑娘讓你們起來,你們就起來吧。你們兩個去廚房。打一桶熱水來,好給姑娘敷一敷腿。”兩個小丫頭磕了頭,忙爬了起來。出了房間,去廚房了。
賞畫轉過身見聽琴正小心翼翼的給幸兒將鞋脫了下來。便哽咽著道“姑娘從小就沒有吃過什么虧,老太爺和老爺、夫人拿姑娘當眼珠子一樣看。如果姑娘的腿腫成這樣,老太爺年紀大了可能大家都瞞著他。可老爺、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會心疼成什么樣。早就跑過來了。拿藥給姑娘涂。或者是熱敷了。夫人肯定會摟著姑娘心肝寶貝受苦了的說個不停。可大夫人腿疼沒過來也就算了。至少派人送點藥來,或者告訴姑娘怎樣熱敷。什么都不做也就罷了。也不派人來告訴姑娘一聲,不用去請早安。生生的等著姑娘忍著腿痛走過去給她請安,即便姑娘不是她生的。也要看在姑娘花那么多錢給他們買東西。懂事的份上。心疼心疼姑娘。”說著,眼淚流了出來。幸兒道“你快把眼淚擦干。別讓外面的小丫頭進來看見。去告訴大伯母就不好了,其實她們就是等著我去給大伯母請安的。大伯母和我們一起下山。她的腿腫了,怎么會想不到我的腿也是腫著的。大伯母記不得我要早上起來去請安。可是還有三個嫂子呢。她們一定是妒忌我來了兩天,每天都在外面逛,還要人陪著。這是京城的女人或者是北地的女人。根本就不能接受的。若再聽說我在北地從不給祖父和父母請安。今早是湊在一起看我懂不懂這個禮數。如果我今天早上派小丫頭說我腿疼不去請安了。那他們就會笑話我,從小地方來的,一點禮節都不懂。會更看輕我的。內宅婦人每天閑來無事。不就是喜歡靠搬弄這些小事非,來打發時間嗎?我總不能也和她們一樣斤斤計較,剛來這兒就樹敵,那以后還在不在這呆了。不用和她們多計較。若是覺著好我們就多住一段時間。若是覺著不好,我們就早點回北地去。”聽琴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道“姑娘說的對。我們在別人家里就要處處小心。別讓人家挑出錯處。賞畫你也改改你的直脾氣。別給人家的小丫頭臉色看,傳出去說我們拿人家的小丫頭出氣就不好了。”賞畫也擦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