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定民哭笑不得,又覺得宴青這個樣子真是可愛的不行,年紀不大,勁頭可不小,滾圓的胳膊,粉白粉白的。
這要是他太太,嘖嘖。
相比之下,這個王大夫就差勁多了,整個人跟受了酷刑一樣,除了哭還是哭,哭的人心煩意亂的,要是那些匪賊都是這個樣子,那他們的工作就好開展多了。
“林太太,是司機開車來的嗎?”
宴青點頭。
曹定民道:“那就好辦了,您哪,帶著她去一趟友好醫院,我這兒走不開,等事情辦完了,我讓林勉去醫院接你。”
他說話頗為親昵。
宴青心勉強鎮定下來,正是慌張的時候,并沒有注意他的不對勁,道:“哼,我可不給她出醫藥費。”
“不用不用,你掛安情局的賬本子,小帽子過來,送林太太和王大夫出去。”
他還沒安排完,忽然樓下就有人大聲道:“別跑!”
然后就是連著三聲槍響。
宴青猛地一個哆嗦,指甲都要掐進肉里去了。
曹定民臉色一變,都來不及道別就往外沖。
宴青松了口氣,站起來道:“拿著你的東西,去醫院,免得林勉說我不知道禮貌。”
王雪也是劫后余生,連宴青竟然是林勉的太太都沒空去震驚了,用剩下的一只手拎著行李箱,下樓上車。
街道上比之前更加慌亂,她們兩人鬧出來的混亂還沒有槍聲來的威力大。
小竇將車開到了醫院,醫院里的醫生見了王雪,也都嚇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連忙去給她接胳膊去了。
宴青拎著她的皮箱,這皮箱沉的要命,不用打開看也知道里面是拆開來的電臺,心慌意亂的堆在王雪辦公室的桌子下面。
王雪的傷處理好了,出來之后見宴青還在,頭發編好了,脖子上被撓了幾道紅印子。
“你是林勉的太太?”
宴青點頭。
“我倒是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下午的電話原來是你接的,我說是誰,接了電話也不出聲。”
王雪吃力的將皮箱藏了起來。
林勉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后面還跟著李旭,李旭一見王雪那一張臉跟開了染坊似的,再一看宴青是個全乎人,神氣的很,就憋著笑道:“那個你們聊,我先出去看看傷員。”
關上門還聽到林勉罵了一聲“瘋子,出去”。
宴青也被趕了出來,坐在醫院里昏昏欲睡。
人從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松懈下來,就會想睡覺。
林勉壓低了聲音呵斥王雪:“我讓你晚上再發電報,你為什么下午去,還有我讓你在康復大街發,你為什么要轉移到伊麗莎白,你知不知道這樣做,險些害死我。”
王雪道:“我是想著早一點讓上面知道這個消息,后來去了康復大街,那邊的信號不好,我發出去之后沒有收到回電,你說過不能在同一個地方發兩次電報,所以我就去了伊麗莎白。”
“我還說過,任何情報都只發一次電報。”林勉冷冷盯著她。
“可是這么重要的事情,萬一那邊要是沒有收到,豈不是......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既然做了這一行,我就沒想過要活著離開,我不怕死。”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毀掉我苦心經營的這一條線!簡直幼稚。”
“這不是幼稚,這是信仰。”
“你這不是信仰,你是愚蠢!這一條電報就算他們沒有聽到,我們還有其他的渠道,還有其他的人員在其他的地方,你這么冒險,就是愚蠢!”
林勉咬牙,狠狠的罵了一句。
王雪十分委屈,也不覺得自己錯了。
她只是想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