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沒有想好回答，但是也沒有人問他。

死亡變成了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死在喪尸口中，更加普通，激不起一點浪花。

尤其是在他們認為胖子的異能很雞肋之后。

至于宋離怎么活下來的，他們也沒有懷疑，甚至自己給宋離找到了理由。

異能者擋在了前面，宋離趁機活命。

“小子，這可是救命之恩，你以后可得報恩。”曲陽看了宋離一眼。

宋離一聲不吭，站在宴青身邊，看著宴青的手腕。

他想給宴青送一個禮物，晶石很漂亮，可以串一個手鏈，精神病院里的女孩子都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

護士和醫生也很喜歡，他不止一次聽這些女人說起鉆戒，鉆戒太小，都會被輕視。

晶核夠大，而且比鉆石更加珍貴。

鉆石主要是碳元素構成，還包含了雜質在其中，不像晶核，是由永遠也不會滅亡的病毒所組成，它們被取下的一刻就已經死亡，但是它們的DNA會永遠留在這里面。

宴青不知道宋離要送她這么驚悚的禮物，如果知道，肯定會拒收，眼下在她眼里，宋離還是那個高智商低情商的小白兔。

秦芳芳道：“報答？你指望一個傻子報答，那就只能一命還一命了。”

三人一邊說，一邊清點著車上的物資。

擋風玻璃壞了，還好發動機沒有壞，油箱也還有一半的油，車上的水和食物損毀了一部分。

這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雖然少了一個胖子，但是這點東西要堅持到他們到達目的地，還是很有難度。

如果路上再遇到一波喪尸，會很麻煩。

李麗低聲問曲陽：“要不把他們兩個扔這里吧，帶著就是個累贅，屁用沒有，只會吃。”

秦芳芳道：“我也覺得，我們把他們帶出來這么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曲陽想了想，道：“不用，等下次遇到的時候，不要停車，把他們兩個扔下去，讓他們兩個分開坐車，一人坐一輛。”

兩個女人一想這倒可以，正好發揮一下這兩個普通人的余熱。

這個世道，普通人能有什么用，活著都是浪費空氣，真不知道國家基地為什么還要收普通人。

收拾好東西，宋離和宴青分開坐上了車。

宋離坐在副駕駛上，想要系好安全帶，卻發現安全帶已經壞了，沒辦法用。

他低頭看了一眼安全帶的裂口，非常整齊，不是被喪尸的蠻力撕裂的，而是用刀割裂的。

喪尸可不會用刀。

他又看了一眼秦芳芳。

秦芳芳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啊！”

宋離沒說話，將他出井蓋開始發生的一切團在一起，仔細想了一遍。

一個表情他都要嚼出汁水來，免得自己忽略了。

每一個表情都有一種指代的心理，就藏在人的嘴角眼角，臉上的肌肉。

他看不懂人的情緒的時候，就會通過這種微表情去分析，但是后來這一招他就不用了。

因為他發現人們都在撒謊。

似乎每一個人都是這樣，他們嘴上說著喜歡，也再笑，但是他分析出來的卻是討厭，他對討厭的情緒做出反應，這種反應卻是錯的，因為人在撒謊。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開始學習撒謊，怎么欺騙醫生，讓自己看起來好轉，怎么欺騙護士，讓他們以為自己吃了藥，但是藥物留在衣袖里。

排演好的撒謊，誰都找不到破綻。

現在他就發現秦芳芳在撒謊，她的目光在可以回避自己，很飄忽，而且腳一直在動，既像是不安，又像是演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