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岑牧先是一楞,隨后呆呆的重復道:“歸一門過來下婚書?”
娶誰?
誰娶?
“姐姐,是扶門主給你下的婚書……”見岑牧眼神飄忽有些迷茫,岑珂便輕聲提醒道。
“給我?”
“對!”
“扶辰下的?”
“對!”
岑牧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天會在重生之后會再來一遍,而且會這么讓人措手不及。
她已經在繞著那個人走了,可始終逃不掉命運的捉弄。
她顫抖著雙手將自己的衣襟仔細扯了扯,有使勁的擰了自己胳膊一把,才長舒一口氣道:“父親呢?同意了?”
此時的岑牧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要說喜,喜從何來?
要說悲,悲往何去?
突然,她發現她連有情緒了資格都沒有,她有著沮喪地低下頭,自言自語道:“哪里用得著爹爹做決定啊,既然是歸一門來下的婚書,我就算是高攀了……哪里還有拒絕的道理?”
“姐……”岑珂眼中的情緒也很復雜,但除了不舍以外大多是替岑牧高興,但她看出來岑牧的情緒變化,她扯了扯岑牧的袖子,小聲道:“姐……我們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呀……”
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啊,這句話就好像是一根粘滿毒液的尖刺,蓄力已久,狠狠地扎中了岑牧的那顆律動的心臟。
因為因為有毒,所以心臟在掙扎。
她從重生一來似乎從未想過以后要嫁給誰,要和誰共度余生。
可一想到以后那個人萬一不是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不能再于他糾纏,她就感覺有萬只螻蟻在啃食著她的軀體,使她痛不欲生。
如果那個人是他,那她應該是……愿意的吧。
是啊,她想和他糾纏著,即使她不愿承認,即使是互相折磨到精疲力盡,也……是心甘情愿的。
畢竟……當初她殺了他的時候,她是后悔了的,如果他們的關系真的可以重新開始的話,那也未嘗不可。
她可以像保護家人一樣,信任那個人。
“是誰來的?扶門主來了嗎?”岑牧抬起眸子,那雙發亮的桃花眼中的雜質沉淀了許多,剩下的就只是風輕云淡了。
“是扶小叔公來的。”岑珂說道:“正與父親在客房商量這件事兒呢,估計也差不多該走了。”
“那娘呢?”岑牧想到這一世這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娘,不禁有些好奇,她知道時臉上是什么奇怪的表情。
說到自己的母親,岑珂眼中的笑意也多了幾分,她舒展著眉頭道:“娘啊,娘挺高興、挺愿意的……”
突然想到方才得知有人要娶自己姐姐時,母親的表情,岑珂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么?有人給你姐姐下婚書?牧姑娘能嫁出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何止是高興啊……’岑珂摸著腦袋,尷尬的笑了笑,道:“姐,你怎么想的?你……愿意嗎?”
‘我愿意嗎?’岑牧沉默了,她愿意嗎?她其實心里還是愿意的。
但岑珂把姐姐的這份沉默看在了眼里,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隨后低聲問道:“姐,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岑牧被問得再一次沉默了,她的意中人……
曾經她也是滿心歡喜的去喜歡一個人的,她的意中人開始把她寵成了小公主,后來又把她打入了地獄。
這一世,她雖然還心心念念這那個人,可一想到嗔戒臺上,白獄內的那份折辱,她就又有些發怵了。
寬袖下,一雙芊芊玉手捏得死緊,她咬著牙沒有說不愿意,也沒有說愿意,她之前淡淡的回了一句:“既然是父母之命,那遵從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