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辰……我殺了最親的人、屠了你滿門、現在又殺了你……我們的仇怨結束了……”
“機關算盡,得償所愿……可是……我……為什么就是痛快不起來?”
“扶辰……你究竟想怎樣?為什么……為什么……你死了之后還要攪得我心里不痛快?”
寒冷,刺骨的寒冷包圍著岑牧,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是溫柔親切的一聲“阿牧”。
是急切匆忙的一聲“阿牧”。
聲聲呼喚入耳,她逐漸能感受到身體某處傳來的劇烈痛楚。
好痛!好痛啊!
隨著痛意增加,她逐漸清醒了過來,她甚至都能清晰得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在一滴滴往下滑。
身體仿佛有很多人,但卻靜得非常,她能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正握著自己冰涼的手。
“阿牧……”
耳畔輕喚,她緩緩睜開眼睛,一絲光亮出現,但視線還是模糊的。
眼前有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臉龐,但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她認出了那個人。
“她醒了!岳……岳父,阿牧醒了!”她聽到那個人激動的說道,握著她手的力道也加重了,雖然加重,卻不會把她捏疼。
岳父?爹來了?嗯?這是……扶辰的房間?扶辰的床?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面容憔悴的扶辰,一臉嚴肅的父親,還有困到點頭的阿迪。
“阿牧,你感覺怎么樣?”扶辰貼過他那雙猩紅浮腫的雙眼問道。
岑牧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看看。”岑正宇上前,幾乎是有些憤怒的推開了扶辰,后做到凳子上給岑牧把脈,凝重的臉上突然緩和了幾分。
從父親的表情和反應看來,自己這次受傷,父親肯定不顧身份指責扶辰了,而且是特別生氣的那種。
扶辰看起來也十分乖巧,岑正宇把脈的時候,只是默默地站在后面瞧著岑牧,滿臉自責。
“牧兒啊,你怎么去了那么危險的地方啊?”收了手后,岑正宇將岑牧的手塞進被子里,滿是心疼地說道:“你嚇死爹爹了。”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一股不知從哪里來的神秘力量,岑牧刷得一下坐了起來。
想起與那群狼搏斗時的場景,瞬間莫名的委屈涌上心頭,眼淚開始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她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岑正宇一把抱住,哭喊道:“爹呀,你怎么才來啊!”
岑正宇有些愣住了,女兒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才能抱著自己嚎啕大哭起來,他悄無聲息的轉頭看了一眼也同樣愣住的扶辰,女兒的哭聲越來越大,岑正宇也伸出手抱住了岑牧,一只手在她身上背上安撫著。
被岑正宇看著,扶辰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低下頭。
嘴里溫柔地喃喃道:“沒事沒事,爹這不是來嘛,不怕昂。”
耳旁岑牧苦得有些沙啞了,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女兒還以為要死在那了,還以為再也回不來了,這要是回不來,爹,你個娘怎么辦啊?”
“啊,沒事,沒事,都過去了,牧兒不哭,不哭,乖。”岑正宇安撫著,對于自己的這兩個女兒,他是特別有耐心的,只是,他從來沒見岑牧這樣哭過,這般委屈過,現在的岑牧哭得就像一個丟了糖的小孩子一樣。
何嘗不是啊,岑牧很久沒有這樣撕心裂肺地哭過了,上一世家門被滅,無人這樣抱著她,安撫她,甚至有層出不窮的人指責她,在白獄中失了孩子,也沒有人可以讓她依靠,作為一個女孩子,那是多么地委屈啊。
直到后來,她不會哭了,哭就是將弱點暴露在外面見別人踐踏,即便是她殺了她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