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該是沒睡上多時,但覺神清氣爽。腳踝顯然已經(jīng)痊愈,翻身下床。下一刻,就看見趴在外廳案幾上睡著的陸歇。
哦,對,自己占了人家的床。
陸歇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呼吸均勻、睡得很沉。秦蒼離陸歇不遠,能看見光線勾勒出他英挺的鼻子,翹翹的唇,棱角分明的臉。本該叫醒他的,可是秦蒼卻有些不想這么做。
鬼使神差,悄悄走到陸歇面前,蹲了下去。手指輕輕、輕輕,摸了一下他的睫毛。還是沒有醒,睡得好生安穩(wěn),平時都這么不警覺嗎。看見桌案上的筆墨,秦蒼心里一陣喜。站起身,輕輕、輕輕拿起筆,彎下腰,順著陸歇露出的半張臉,一劃。
誰知,伏案的人瞬間睜眼,神情清醒,哪還有半分睡意。秦蒼一慌就要往后躲,可單論功夫,自己哪里快得過四國中一等一的高手。只覺下一刻,身體被大力一扯,瞬間失重。“啊!”秦蒼驚呼一聲,沉沉落在一個硬邦邦的懷抱里。
“別!是我!”秦蒼驚魂未定。
“知道是你。不疼了嗎?”陸歇也剛醒不久,聲音還有些啞,語調(diào)顯得漫不經(jīng)心。單手鉗住秦蒼的兩只手,另一只手抽出對方手里的筆。看看筆,又看看秦蒼,顯然在等著對方的答案。
秦蒼被盯得身上發(fā)毛“……不疼了……你……你放開!男女授受不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哦?”陸歇把玩手里的筆,緩緩道“可我實在看不出這是‘大孩子’做得出來的。”邊說,邊將筆尖重新沾上墨汁。
秦蒼覺察出陸歇的意思,想溜,卻被陸歇整個人壓制著,不能動彈。
“我……我?guī)湍悴恋簟N胰ゴ蛩!闭f著就要起身,又被按下來。
“不行,本王要回禮的。”就見陸歇提著筆,俯視著秦蒼的臉“左邊還是右邊,你選?”
秦蒼臉直抽,盡量埋著頭,左右搖晃“我錯了……我不該……呀!”
右臉上,一道涼意劃過。秦蒼抬起頭,看見臉上同樣一道墨跡的陸歇滿意地看著自己。
“真好,這邊再來一個。”
“我也只劃了一邊啊!”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打不過哪來的話語權(quán),強者的理才是理。
秦蒼兩只手還被陸歇握著,縮起身子,左右躲不過,哼一聲,將頭埋在陸歇懷里。
陸歇愣了一下,停了下來自己欺負不著她了,因為她離自己的心太近了。
屋外鳥鳴啁啾,屋內(nèi)金色的塵埃打著旋,時間停下來。
陸歇一手放下筆,一手放開秦蒼的手,輕輕說“蒼蒼,看看我。”
秦蒼覺得自己身上一松,緩緩抬頭看著陸歇。陸歇明亮亮的眼睛里正滿滿地映著自己,再次顯出了自己似懂非懂的意思。
“你臉上的墨汁不見了?”秦蒼說著就用手去摸,伸到一半又抽回手“我的也不見了嗎?”
陸歇笑笑“快了。這是一種特制的墨,放在一起與普通墨汁無異。上了紙就會隱藏痕跡。需用另一種藥水浸泡才能顯現(xiàn)。”
“好神奇。那臉上呢?清水能洗的掉嗎?我是說,就算看不見,也是存在的吧。”
“能。”陸歇點點頭。
秦蒼一躍而起,站穩(wěn)身“那我去拿水。”說著就轉(zhuǎn)身要往門口去。
正在這時,門被叩響了。
“公子、夫人?”
“何事?”陸歇起身,走到秦蒼旁。
“公子、夫人可以用早膳了。”陸雷毫無表情,一副對室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毫不知情,只是秉公辦事的樣子“另外,有一位女子求見。”
兩人對了個眼色,皆不知是何人。
薛柳覺得桌上用膳的人很奇怪,可以說在她短短十六年的生命里這樣的事絕無僅有。一張圓形的大木桌,被喚作“公子”和“夫人”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