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誰?
遠處,當頭一人一騎的除了陸歇還有誰。右手持劍,左手握韁,臉孔全黑,殺氣騰騰。秦蒼想,自己追出來時情況緊急,眼見大霆子就要跑出視野,確實沒想著跟陸歇打個招呼,這一入石林幻境又不知耽誤了多少時辰。這個陰晴不定的人,才叮囑了自己不要亂來、不要受傷,秦蒼覺得很不好,下意識就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吧!”小乞丐以為自己預想是真,看秦蒼有所畏懼,嚇得叫出來“你們倆該不是私奔,被主家追殺的吧!?”
“小兒!休得胡言!”陸霆氣得想劈了這乞丐,卻發現自己的劍已經兩截。
對方來勢洶洶,速度極快。還沒等殘劍出擊,陸歇就率先跳下馬,兩步朝秦蒼走過來。袖袍烈烈,眉眼低壓,那氣勢之盛,別說騰得一下單膝跪地拜“二公子”的陸霆,以及早已背后激出一身冷汗的秦蒼,就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乞丐”也頗感有些被震懾。
陸歇徑直走到秦蒼面前,雙手壓住其雙臂,上下打量“有沒有受傷?”
受傷就意味著她會有超越旁人的劇痛,陸歇現在已經很明白秦蒼身體的愈合機制。
“王……公子,我沒事。”秦蒼仍是繃著身子。
陸歇眼睛尖,一眼瞅見秦蒼掩在袖子里的雙手,目光“倏”得盯回秦蒼的眼睛,并不轉頭“陸霆?”
“有人欲毒害薛姑娘,屬下追至此陷入幻境。夫人的手是為了救屬下受傷的。歹人已經逃了。是屬下辦事不利,二公子責罰。”
“薛柳的事,不必再管。”再對著秦蒼一字一句“我看看。”
陸歇面色、語氣皆是極不好,秦蒼覺得喉頭一陣發緊,可是感到觸碰著自己的雙手倒極溫柔。
“只是破了皮,不嚴重。”秦蒼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白一下,繼而乖乖將手放在那人掌心。空氣安靜得過分,抬頭試探著看陸歇垂下的眼簾,見陸歇低頭檢查了半天再次抬眼看自己,又趕緊將自己視線從他臉上轉開。
可陸歇看完以后并不松手,將自己的手握在手里,滿眼氣惱盯著自己。
這一下更尷尬。
就在這時,一個脆亮亮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陸!子!歇!是不是你?”
突然大叫出來的小乞丐,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要知道,瑞熙王北訪,保密工作何其嚴格,此時卻輕易被人認了出來;二來,這人直呼王爺名諱,現場親兵無一不震驚。警覺暴起,瞬間拔劍,四面一片殺氣騰升。
秦蒼也在震驚之列要不然就是這小孩壓根沒有發覺氣氛改變;要不然她就是個隱藏的絕世高手——能絲毫不將這十幾個內力高強的親兵放在眼中。因為此刻,所有人眼見“他”滿臉興奮,直直就往陸歇身邊躥。秦蒼瞬間閃過身擋在陸歇身前,一手亮出新月刀秦蒼此舉當然不是為了保護陸歇。陸歇本就極安全,可這小乞丐若是再靠近一步,親兵就要劈過來了。不死也殘。
看見秦蒼突然擋住自己去路,小乞丐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甜“是我!原來都是熟人。陸子歇,你不認識我了?我!任晗!”
任晗?
秦蒼驚愕。北離任太傅獨女、竟原未來的統領、北離王蕭權“未過門”的王后——任晗!
客棧亮堂堂,酒肉香飄飄。
秦蒼把包裹成粽子的手放在桌上,想喝桌上的茶又夠不著這一天天都是什么事兒,煩躁。陸歇坐在秦蒼左側,眼睛看著對面,手上卻很自然地將茶杯向秦蒼那邊推推。
對面,已經換下乞丐裝卻依然堅持著簡單男裝的任晗,此刻正在認認真真與食物對戰。
她的頭伏得很低,長長睫毛也跟著伏低;吃得不急,慢慢悠悠,不過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像只一心一意的貓咪。
“總的來說,就是這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