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笑容可掬,動作溫和。走到“大哥”和任晗中間,一手輕輕覆蓋在那男人鉗住任晗的粗壯手上,細膩和溫潤立馬傳入手背,男人竟打了個不小的寒顫。眾人也不知侍女何意,卻又見她并不著急答話。
男人見眼前人只低眉淺笑,無有敵意,加之又是絕色,便松了手,嘿嘿干笑兩聲“原來是我們這粗人不解風情了。”
秦蒼并不多看他,卻自然地在他身側(cè)坐下,拿起酒壺與杯盞,仰著頭“小女子敬這位英雄一杯。”說著低垂眉目,抬手將一只酒杯遞給他。
眼前女子周身和煦,讓人如沐暖陽;神情澄澈,像山間甘泉;動作利落,似雨后吹過節(jié)節(jié)嫩筍的風。男人看得有些癡,接過杯盞,跟著一并坐下。兩人離得很近,男人能聞到一股旖旎的花香氣從女子身上傳來,極為享受。正要仰頭一飲而盡,突然,秦蒼勾過他的手臂,交杯酒一般,將自己杯中漿液一傾,倒入男人嘴里。手上的戒指映著火光跳躍,著實好看。
男人眼波有些搖晃“姑娘予我的是交杯酒?”
“即是交杯酒,你怎么不喝?”小弟們質(zhì)問秦蒼。
“不必,不必勉強。姑娘賜的是瓊漿鮮釀,在下感激。”男人看著秦蒼,露出滿足又和氣的神色,極力維護。
秦蒼朝男人感激一笑,起身“小女子也為眾英雄斟酒?!苯又?,不慌不忙朝眾人一拜,手法干凈利落,三兩下?lián)Q掉了所有杯中酒。
不多時,馥郁的氣韻已經(jīng)籠住了整張長桌,桌上7、8個人神情也與“大哥”別無二致滿足、快樂,甚至露出寺中彌勒才有的平和。最后,一桌人點頭目送秦蒼拉著已經(jīng)看呆了的任晗緩緩離開。
“這……他們怎么都一副菩薩表情?”任晗邊走邊回頭,看那一桌人依舊保持著“開悟”般悠然的神情,不禁笑出聲。
秦蒼不答,牽住任晗來到酒肆最南側(cè)一角“任晗,你到底打算怎么‘偷’?這里這么多人,幾乎全是將士,惹上他們對我們不利;況且,沒有一斤半兩,哪敢在邊關(guān)開酒肆?這里老板怕也不是好惹的?!?
任晗見秦蒼面色凜若冰霜,再無之前半分魅意,也收斂了嬉笑,緊張起來“我……那個人他……秦蒼,就是他!”
秦蒼順著任晗突然迸出恨意的目光看過去,在右前側(cè)二層的露臺上,一眼看見了那人。并非因為人少露臺很大,3、4條長桌、魚龍混雜,只是在一眾酒肉混雜汗臭的官兵間,老板簡直“一枝獨秀”。
那人二十七、八的年紀,身姿修長、一柄紙扇,頭戴玉冠、唇紅齒白。此刻正與一紅衣侍女調(diào)笑什么,女子笑顏如花,像戲文中“后院相會”的嬌羞小娘子;男子以扇掩面,風度翩翩。與周身吵鬧、雜亂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秦蒼看傻了眼,這是酒肆老板?寒冬臘月的扇什么扇子?
說來后悔,就這么一個恍惚啊,沒抓住任晗。身邊人“嗖”得從袖中抽出如意寶劍,飛身而上,口中大罵“你這個騙子!還我東西!”
正如秦蒼猜測是非之地開店,老虎嘴里掙錢。老板怎么可能真是個謙謙書生?任晗還未到身側(cè),老遠處店家就已嗅到不對,扇子一揮,不等自己出手,酒肆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四角高處竟飛出四人,瞬間將任晗逼下底層,纏斗起來。
這是一間能同時容下近百人的酒肆,上層的露臺半包東北方,此刻店家正立在其上,搖扇觀斗。
派出這四人皆是高手,就算武功中上之人以一敵四也不會討著好,更何況任晗的體力實在不敢恭維,沒打幾下自己便先沒了力氣,任再好的武器,竟沒有發(fā)揮之地。
秦蒼心底一萬個無奈啊自己剛才用“拂塵”化解了一桌子憤怒,眼下有沒有人能告訴自己,我息事寧人的意義在哪?
可還能怎么辦?來都來了,嘆一口氣,上。
上一刻,眼見四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要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