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寨樓戍防4人,城樓內8人;“回”型墻體西側20人,皆臥;東側3人,其中1人臥;院中兩人,馬二十又二;北側城樓無人。
然而此時,秦蒼卻感到掌中震動停止了。沒有其他人了嗎?不對,雌蟲依舊閃著微弱的光。
“秦蒼,它怎么了?”任晗看見秦蒼靠近左耳的手輕輕動彈,像是在撫慰光點。
“別急,需要時間。”秦蒼閉上眼睛,石寨的架構再次出現在腦海中。北城樓空空如也,它為何停在此處不肯動彈也并不傳回音信了?難不成有什么東西不再“地上”?
“公子。”有人回報“北側樓門無人把守。”
“蒼蒼?”所有人都在等待陸歇下一步的號令。
“‘帝江’停在北側不動,我怕對方有隱藏勢力,不建議從北側進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怎么都跟老太太喝粥似的,還進不進去收拾人了!”
墻體看起來堅不可摧,但防守極弱,從南城進入不是難事。多年來,是無人發現此處,還是心知肚明卻視而不見?
“我去北門。”秦蒼道。
“陸雷、陸霆,從南門入。找到錦盒即可,避免大動干戈。你,”陸歇低頭對秦蒼“我們去北側。”
陸歇的目的是取回錦盒,是不打算用真實身份來和對方打照面的。但任晗卻不同,任晗顯然是要以貴胄的身份,鏟除“叛軍”的。陸歇明知任晗的性子保不齊鬧成什么樣,卻為何還放任她與另兩人一起入城?
秦蒼不明白。但離開前最后一眼,就見林子不遠處突然升起焰火,“雷霆”以此為掩護,鷹隼般飛向南城樓,兩個正面的“賊匪”瞬間被斬了首;另一個軍劍還未出鞘,就永遠噤了聲;還有一個打盹的,夢見了閻王。接著任晗借力飛身而上,大搖大擺入了城。
這不只是要取錦盒,陸歇分明是在借任晗的手,實現“越俎代庖”。就算坐實了與別國軍隊發生沖突,也可以說成是竟原少主圍剿山匪。北離勢力錯雜,石寨顯然與其中某一蜿蜒曲折處勾連,能“拔除”了算為民除害,確實是好,可是打著任晗的旗號不知對她是好是壞。再說,陸歇何時這么熱心腸?秦蒼隱隱覺得有些怪異。
南北寨門同高,陸歇攬著秦蒼的腰,一躍而上。落地后,不見“帝江”,馬廄倒近在眼前。
秦蒼與陸歇對視,便知對方與自己想法一致。不待陸歇拔劍,就左手翻覆。戒指里“白妃”得令,下一刻就見松軟的土地中密密麻麻爬出白頭赤身的蟻。螞蟻順著泥土木柱浩浩蕩蕩進入馬廄旁寬敞的裝備間,房間里陳列著小廝擦拭干凈的馬鞍與腳蹬。
“東樓僅三人,匪頭子或許就在里面,他的房間需要一探。王爺我們……”秦蒼往里走,邊走邊說,卻覺身側突然沒了動靜,向后一看,只見陸歇還待在馬廄旁眼巴巴地往裝備室里看,就兩三步跑回去,壓低聲音“你看什么呢?它們吃完皮革會自己離開的。”
“啊?沒什么。”陸歇緩過神,想起自己在牙峪井洞被“朱砂“攻擊時麻麻的感覺,又見秦蒼抬著頭,大眼睛澄澄澈澈看著自己,心說幸好這“人畜無害”的小女人是我的。
東側不過一個帶刀侍衛,夜晚困倦,還沒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已經成了幽冥劍下魂。寢殿燃著火光、晝夜不滅;布置異常華麗,獸皮珠玉滿滿當當。
入殿中,塌上臥有一人,呼吸均勻,睡得酣然。
取其向上人頭如探囊取物,可秦蒼現下并不知陸歇到底作何打算。于是讓出前路方便陸歇上前,自己手握新月提防身后。
借刀殺人非陸歇本意。
牙峪收到的密信,所述內容遠比“剿匪”之屬叫人驚心動魄,甚至陸歇讀罷也久久不能平靜。戰略變了,棄舊圖新。不光是自己的全盤計劃要改,就連情感上,自己一時間竟也無法接受。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