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在自己真正的夫婿前如此挑釁,或許自己會生氣,可眼下陸歇并非自己的丈夫,自己也不過是個冒牌的王妃。所以,情感中夾雜著對樂舞的欣賞和對身份的困惑,一時間無法給出答案。只能盡量平息自己的思緒,安靜地坐著,看著,待其先發(fā)制人。
一曲畢,眾人無不拍手贊嘆。霜兒一襲素衣,謝過眾人,取過酒,并不看向陸歇,而是徑直走向秦蒼,俯首一拜“瑞熙王妃既有容忍之度量,又能明白霜兒的舞中意,是謂知音。霜兒敬王妃,愿王妃能成全霜兒!”說罷一飲而盡。
眾人嘩然,霜兒雖然是伶人但人清高,除了李闊的將軍府,平日千金難求一舞,更別說當(dāng)眾剖白對任何男子的心跡。
秦蒼并不舉杯,但也站起身。
從外表看,兩人很不同,一隆重、一清簡,一柔媚,一熱烈,但卻皆稱得上風(fēng)華絕代。又都是極聰慧的女子,四目相對,盡在不言。
“姑娘錯了,我不同意?!?
“什么?”秦蒼自始至終溫順如身處世外,此刻突如其來的拒絕令人詫異。
霜兒趕忙到“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秦蒼打斷女子的話“以為我能容得下有人侍奉我的新婚夫君?”
這下連陸歇都有些驚訝,緩緩放下酒盞,抬頭朝身側(cè)望去。
秦蒼繼續(xù)道“我并非金枝玉葉,也不是名門閨秀,只是得瑞熙王垂青,三書六聘、明媒正娶成了他的夫人。姑娘舞姿美極,若我是未婚男子,大概也會心生傾慕,但試問哪對有情人不向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離’?所以,秦蒼絕不敢妄為姑娘知音,姑娘說的‘成全’我也不明白。我長在山野,不諳熟朝堂規(guī)矩,對北離夫婦間的相處之道也還未曾細細了解,如若今日此番瑞熙王也覺得是美意,那么,是秦蒼唐突了,一切由瑞熙王定奪。只是,我不喜歡?!?
這話向著霜兒,可真正對象卻又不止一人。一來,是瑞熙王非要娶我,現(xiàn)在我也成了他的合法妻子;二來,不必故意恭維,我與破壞夫妻感情、非要插足一腳的人觀念不一致;三來,反正我就撒潑了,你陸歇看著辦。
舒坦啊!任晗坐在席上又激動又覺過癮,我的朋友什么時候就開竅了,竟不委屈自己,知道反擊了?欣慰啊,硬氣又條理清楚,一定是被我的力量感召了!嗯,我真是一個能讓人變勇敢的人。
霜兒不是省油的,也十分明確自己今夜目的,不等其余人做出反應(yīng),“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息怒!是霜兒說錯了話,霜兒不該妄圖與王妃比肩!只是因為愛慕瑞熙王已久,今日一見著實忘其所以了。”
好個忘其所以,秦蒼想,被如此妙人全情全意地愛慕不知是什么感覺?反正此刻自己是“仁至義盡”了,這人是去是留要看陸歇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