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來的卻不是哀嚎。只見那人手掌成刃,向懷中尚不明世事的孩子一掌劈去!
“不要!”
幾乎秦蒼喊出這話的同一時間,藍袍丟下孩子收手轉身,飛身上屋宇。接著,朝佛廟外墻最里處急速躍下,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后來,秦蒼一直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被丟棄的孩子面前,看見她頭頸凹陷下去,血肉模糊、不辨五官;再是怎樣蹲下來,用浸血的碎布將她濕濕軟軟的小身軀包裹起來;最后,顫抖地別過臉,不敢再面對,卻緊緊挨在她身邊坐下。
不久,身后有響動,繼而馬蹄聲漸近。
又是什么?
這時,陸霆一馬當先到了石碑。一眼就看見秦蒼跪坐在一地的石碑碎屑上。打斗所引起的塵埃尚未落下,形成一片暗黃霧氣,女子正被籠罩其中。秦蒼衣袍厚重,但仍有幾處暗紅透浮出來,形成斑駁的暗點。她應該是受傷了,卻顧不上察覺一般,直勾勾地看著廟宇的方向。身邊還放著一個在血水中泡過的碎布包。
陸霆翻身下馬,幾步趕到秦蒼身邊,璃王府的親兵見此景象也無半分怠惰,持劍圍了個圈,將兩人護在其中,警惕四周。
“秦蒼!你怎么了?”
“……大霆子……”
秦蒼回身一動,才覺右腿骨和胸口處一陣猛烈的疼痛,身上各處被石碑碎屑擎擊的地方這時也開始火辣辣的灼燒,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她一手拉住陸霆的胳膊,指著地上的布包,一下紅了眼圈“她……她……”
“怎么回事?”陸霆不知發生了什么,可見她幾乎失神的樣子便猜測情形該是十分不好“你傷到哪了?”
“我……”伴著劇烈的疼痛,秦蒼這才恢復些神志。急急吐了兩口氣才再次抓緊陸霆的衣袖“大霆子!不好!快去劉緋那里!”
————
此刻,另一個寺廟已擠滿了人。
喊殺鼎沸、兵器碰撞,竟看不出已沉寂了這么多年!
來人竟是從內院一口枯井中一個接一個爬出來的。他們身著藍袍、遮住頭臉,看不清年紀;但身量很小,竟似乎都是不大的孩子。說是孩子,真是過于低估了這些人來者只三個,行動極迅猛,赤手空拳與北離王派出的30來個侍衛混戰,半點看不出示弱!
刀砍向他們身上,能避過的則就避過,若是躲不了了,就直接挨下!武器砸進他們肉里,劈砍在他們骨頭上,些許血沫就溢出來。然而,這些人像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繼續打斗!
那個剛才挨了劉緋一鞭子的將領在臨死之前,一刀朝一個藍袍人頸間砍去,眼見刀已入骨,士兵也感受到刃器另一端的頓感瞬間傳來,雙手一陣生疼。正要用力繼續下砍,不料眼前那人竟然回過頭。接著,他用已變了形的鎖骨直直將自己的刀頂向前!
來不及驚恐,那人一拳劈砍在自己的刀背上,再以掌成刃。
噗——
侍衛低頭看,心臟處被對方的一只手掌穿透。而自己的刀此刻也斷為兩截,一半持握在自己手中,另一半還留在藍袍人的頸窩里。
王上,我誓死效忠北離,守護貴妃娘娘安全。
接著,藍袍抽出手掌,年輕的將領朝后倒去。
與此同時,劉緋正手持鞭子,立在最內側的屋子正中,她面前只剩下最后兩名侍衛,兩人死死抵住兩扇破朽不堪的門;而劉緋身后,瑟瑟縮縮的則是剛才院外那群難民。所有人都透過殘破的木頭目睹了這番殺戮。藍袍人帶給人們的恐懼,讓多數人死死捂住嘴巴卻仍不住啜泣。
可是與死亡的隔絕只是時間問題,很難想象不久之后劉緋到底經歷了什么。
那個午后,當北離王與西齊的瑞熙王親自帶兵來到郊外的廢棄佛廟時,整個廟宇連同四周的黃沙和荒林都已歸為寂靜。大門敞開著,還未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