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陸歇會趕緊借坡下驢,離開是非之地。但顯然,陸歇并不想讓迢迢趕來之人輕輕松松將自己帶走。
“巽風哥,幾年不見你教訓人的功夫倒是一層未變?!标懶皇俏ㄎㄖZ諾之人,但也并非跋扈??墒谴丝趟财沧欤兰夜蛹w绔嘴臉盡露無遺我才不與你回去!陳煜兄都與我說了前因后果,你與兄長莫要依此誆我?,F(xiàn)如今,我也是御賜的瑞熙王,輪不到你們家法伺候了!”
“你知不知,現(xiàn)在牙峪與我接壤處大亂?”巽風不讓。
這是陳煜之前說過的話。但此刻形式變了,陳煜馬上轉換說辭,替陸歇開脫“巽風將軍且息怒,這幾日在管制牙峪叛軍時,我軍也沿途查處‘三不管’地帶的勢力。加之與新任牙峪郡守重訂條約,讓周遭百姓受益不少。再說,北離的半個家門都向我們敞開了。巽風將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同一番話,在陳煜嘴里一嚼,來了個黑白顛倒。陸歇耳聞自己從愧對圣望的罪人生生變作該恃功邀賞的功臣,喜悅之情唇角眉梢!
“陳煜兄,這人常年跟在兄長身邊,說話做事死板的很,我們不要理他。你不是邀我去你府上做客?我成親時,你竟不曾前來,今晚咱們必須好好痛飲幾杯。走走!”
說著,拉住陳煜手腕就要往他身后隊伍里躥。
“陳將軍,好大的陣仗。”巽風似乎才發(fā)現(xiàn)身邊有一隊重兵一般,看向陳煜身后。待到目光回到領兵之人身上時,瞬間染上厲色“陳將軍是覺我京中戍防有紕漏,才在此厲兵秣馬?”
陳煜雖直接效力于劉禎,但比之眼前的巽風,官階身份尚有一定懸殊。加之巽風是鎮(zhèn)南王身邊的人,更不免忌憚。
陳煜年紀不大,但能跟在帝王身邊鞍前馬后也足見不是一般人。況且汲取了年少時的教訓,知道為人不能冒進,近些年很有一些要臥薪嘗膽的意思。所以眼下心頭氣惱,卻并未發(fā)作。
男人聽罷,趕緊拍拍陸歇的手,順勢掙脫“巽風將軍誤會、誤會。我只是想著恭迎瑞熙王的儀仗含糊不得,就特意讓他們穿戴整齊。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陳煜兄,幾年不見,你怎么變得這般慫?”陸歇不愿意了,添油加醋“他就是個副官,身后就帶了那么幾個人。你怕他作甚!”
秦蒼在車內(nèi)看著陸歇擦拭粉末扮作膏粱子弟,故意將矛盾引向爭搶自己的人時,有些詫異、也有些想笑。
想來游走朝堂敵后確實需得有些變臉的本事。陸歇和哪位“千面白羽”不同,此刻他不用裝扮,就已經(jīng)是另外一人了。又或許他本來就是個兩面三刀的高手。
這三人心思各異,女子聽得有些入神,就忘了身邊的小孩兒。此刻得空回頭,就見小兒子已經(jīng)咿咿呀呀地朝車簾外探出了半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