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一多余。
秦蒼不多余,她坐在九公主與鎮南王之間,司屏風一職。
陸歌拿起一塊糕餅遞過來。
“蒼蒼,多吃些。你幼時來王府居住過,也算得上是我們璃王府的孩子,大哥有義務照拂你。”
秦蒼接下糕,道了謝,另一側的九公主則為她斟了茶。
“瑞熙王妃居璃王府時,鎮南王駐兵佘駁。多年來,飽飲風霜、不曾顧及家人,連自己的弟妹都是近幾日才見過的,著實讓人欽佩。糕餅甜膩,來,喝茶。”
秦蒼才咬了一口花糕,趕忙接茶,陸歌卻又遞給她一顆果子。
“九公主所言極是,然世間并不多兩全法,人也該知取舍。若事事都想要,怕要出亂。”
九公主聽完,吸了口氣,為中間人再斟一杯“春三醉”。
“鎮南王說得對。陳燁身體孱弱,只能久居家中休養,可瑞熙王妃不同,她智勇雙全。生而一瞬,魚躍羽飛,都該見見。否則‘春三醉’的故事里,花仙永遠是個陪襯。”
男人聽陳燁語氣不對,越過秦蒼,偷偷瞟了她一眼,想要解釋,卻依舊先扣住了她剛剛斟滿的杯盞:“我不是說要你……要誰留在家中尊三從四德的陋俗,你……誰都盡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有山青水秀,也有冰河荒地。知何時起、何時止,才是智慧。不知,怠矣。比如,飲酒就需適量。”
女人不再碰桌上東西,握住秦蒼的手,悄悄說:“印芍好不好玩?有沒有遇到什么怪事?傳說西齊皇陵不干凈。”
陸歌“騰”得一下直起身子,也趕忙壓低聲音:“小葉子!這是能亂說的嗎?他們倆這幾日哪都沒去!”
小葉子?
秦蒼盡量微笑,慢慢抽回手,貓著腰,尷尬得牙齒叼住茶杯。
“若有什么人阻你,大可告訴我。”陳燁也跟著坐直身子,面上已不太好看:“我南山寒舍收羅了些奇書古籍,你若想看,隨時歡迎。”
陸歌也不讓:“蒼蒼是璃王府的人,若有什么需要璃王府自會幫襯。且不要輕易聽信外人蠱惑為好。”
“哦?我是外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覺得我會蠱惑她?”
“我……我沒說你……”
……
兩個人隔著秦蒼,越說越來勁,“屏風”躋身正中,看見冰火交鋒,心想:完了。鎮南王把一整月的話都說完了;九公主把一整年的壞脾氣都撒出來了;而自己只能往嘴里塞東西,找不到理由就此作別。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庭院后翩翩行來。
“二哥!”
秦蒼一眼看見一席銀袍、被花葉掩映的陸歇,從未覺得他如此高大偉岸!忙站起身、拍拍手上糕餅渣,與身旁兩位告辭,不顧他身邊“鳳蝶”圍繞,飛奔而去。
“二哥,你可算知道回來了!”
瑞熙王妃善妒,瑞熙王懼內。
這名聲從北離流入西齊,貴族間早有耳聞。陸歇身邊妄圖借百花宴搭訕的貴女見正主前來,走獸四散。
陸歇驚得秦蒼今日竟如此“思念”自己,甚是欣慰,趕緊拉過女子的手。然往她身后的藤桌一看,就見陸歌與陳燁一人持一杯盞,各自看向遠方,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于是摸摸她的腦袋:“要不要為夫幫你報仇?”
“不必不必。”秦蒼拉著他往反方向行:“打情罵俏的,不合適聽。”
陸歇被拉到一旁,見她整個人粉粉嫩嫩,像從桃樹上跳下來的小神仙,心頭陰霾霎時掃了個半,于是深深看著眼前人:“嘗了什么好吃的嗎?”
“很多。被喂飽了。”秦蒼摸摸自己肚子,皺著眉撒嬌。
陸歇苦笑,解釋道:“他們也只能這樣別別扭扭地護表心意。”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