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怪。”
陳燁解釋道:“陳燁之所以隱瞞,也是覺得將已故之人與王妃作比較甚是不妥。況且,當年怕是王妃尚未出生;即使出生也該還是個嬰孩。陳燁剛才是信口胡言了,還望瑞熙王妃莫要歸罪。”
“秦蒼多謝九公主能據(jù)實相告。”
面上說著不在意,可女子脊背泛寒。
這樣的比擬太過“不妥”,以至于秦蒼幾乎認定這消息是九公主有意透露給自己聽的。可是正如陳燁所言,事情發(fā)生之時,自己是不是已在襁褓之中都不好說,怎么可能“有幸”參與?
“至于其他,我記得這天之后,王陵附近出現(xiàn)過異象,入夜后整個印芍在夜里突然被金光照耀。不過想必這一點,護國公也已經(jīng)告訴你了。”
秦蒼點頭默認,并不打算率先將護國公與自己的談話內(nèi)容和盤托出。卻聽陳燁自顧自地分析起來:“以我對護國公的了解,他并不會真的認為當年之事與如今印芍接連命案有所關(guān)聯(lián)。既然我還能見到你,說明他并沒想要阻止我們。他恐怕認為反正你我已插手,便借此調(diào)查,還當?shù)匾粋€清朗,亦免去祀戎時后顧之憂……或許連護國公也未知印芍之亂的原因。”
最后這句話可以做兩重理解。
一是,真相已知,只是以護國公的朝中地位尚不能明。
二是,真相未知。朝中還在調(diào)查。
看來這父女二人的關(guān)系,實在疏遠。
“另外還有一件棘手之事:九公主可知王上已派人封鎖不高山?如此一來,直接探查恐怕不可能了。”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
陳燁聽罷點點頭,似乎也覺為難。下令封山的確礙了她調(diào)查的腳步。
“此次負責巡護的不止王陵守軍,還有極樂閣。再此基礎(chǔ)上,王上還向印芍派遣了一位心腹代司監(jiān)管。此人忠義,深受王上信任。”九公主以手扶額,按著太陽穴輕揉:“不過我印象中,他赴印芍似有私事。此時封山,恐怕也阻了他的計劃。據(jù)我所知,此人性情執(zhí)拗,喜歡刨根究底,說不定因此會另辟蹊徑來尋他所尋。不若我們就跟在他后面,借個光如何?”
“秦蒼愿聽九公主吩咐。”
即使如此阻礙也未能動搖陳燁調(diào)查真相的決心。秦蒼一邊應下,一邊卻想,為何所有人都急于一時呢?
若說護國公是考慮到劉禎安全,希望在出征之前平息印芍動蕩,那九公主又是為何?她遇險是十多年前的事,為何非要在風口浪尖上湊熱鬧?
其實,見對方應得爽快,陳燁似乎也有些感慨。這樣的表情被秦蒼捕捉住。
“九公主是有什么要囑托?”
“不是。我只覺有些于心不忍。”陳燁擺擺手,朝秦蒼走近些,認真道:“是我低估了你們師徒的感情,才以少司命的消息作為交換條件,生怕王妃不答應幫我了結(jié)心頭執(zhí)念;現(xiàn)在王妃答應幫我,我反而更怕:我生怕你對此事太過用心,惹了危險。”
“多謝九公主掛懷。”此番剖白并未換來對方感激涕零:“秦蒼不懼危險,只希望待我調(diào)查出曾經(jīng)兇手,九公主也按照約定將有關(guān)我?guī)煾赣嵪⒈M數(shù)告知,如此便心滿意足了。”
有太疑惑,秦蒼想當面與他問清,太多解釋,需要他親口予以答復。在此之前,秦蒼不愿從別人口中聽見對他的妄議。
一切都需要找到他。
“好。陳燁也定全力以赴,追蹤少司命的消息。”
此時,院外響動。兩人同時回頭,就見一位同樣白衣紅袖者疾步行來。
來人進屋一拜,并不直接稟報,看來有意避開秦蒼。于是陳燁上前幾步,招招手,那護衛(wèi)便起身,伏其耳畔低語。
秦蒼識趣,看向一旁,然待傳信人說完,卻見陳燁仍呆立當場:九公主的反應雖說不上慌亂,但神情變幻。足見不是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