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的走狗,拿命來!”
“姐姐,我瞎說的!……老大救我!”
“稍等,我得考慮一下。”
侍衛(wèi)的腳步聲沒有跟來。
若之前這位嬤嬤對段飛并不關(guān)心,那現(xiàn)在可謂恨意噴涌而出,俯身抽刀,招招狠厲、招招致命。很顯然,她將對薄申云的什么賬算在了段飛頭上。
這原是間不小的屋子。
兩扇屏風一頭一尾擋住兩扇門,一扇與來時廊道相接,一扇與舫外海天相連;而這之間,三人藏身之處,僅僅安置了一張巨大的圓桌。
圓桌由粉紫色的紋理石造成,厚重,打磨光滑,足夠二十人同時用餐,卻只擺著四套粉色水晶餐具;桌正上方,由天頂?shù)箳炝艘槐K螺型水晶燈;天明,內(nèi)里燭火未燃,晶體躲過屏風遮擋,偷攜波光在整間屋中雀躍。
雀躍的不止光斑,還有酣戰(zhàn)二人。
段飛只擋不還手,連連后退。剛接住掉下的水晶碗筷,又被逼得翻身上桌,卻發(fā)現(xiàn)桌面與其下桌墩并未連接!加之腳底沾水泛滑,一個不穩(wěn),后頸直直往那螺型水晶燈撞去。
“小心!”
假嬤嬤不擔心他摔出好歹,可這燈若掉下來,必定巨響,豈不向駐守者宣告位置?
未等秦蒼動手施救,嬤嬤后腳壓在桌面邊緣,幾步上前揪住段飛外袍,向內(nèi)一扯,右手橫劍遞送,直向其頸窩劃去。
段飛眼見不好,借力翻挑,來了個金蟬脫殼,將那雜戲外衣留在女子手中,又趁人穩(wěn)住水晶燈時,用力擊向女子手腕,趁人吃痛,再反擊其手肘筋,雜耍劍順勢飛了出去。
正是秦蒼位置所在,秦蒼就勢握住劍。
“把劍還我!”嬤嬤朝秦蒼道,持刀的段飛占上風,可不過一瞬間,漁刀就被人踢了出去。
“難道你也是薄申云的人?!”
“我不是。我不足掛齒。你們打,你們打。”親蒼心虛。
嬤嬤下狠手,段飛卻顯然點到為止,兩人還要同時顧及隨時傾翻的桌面和流光溢彩的水晶裝飾,應(yīng)接不暇。此刻赤手空拳,屋中一切器具成了武器,其中一個壺是裝了水的,水一揚,漸在嬤嬤臉上。
裝扮畢竟是短時間而成,一遇水,脂粉層層化開,嬤嬤用袖子一擦,露出原本的樣子。
“這么美,你果然是鮫人!”
“你果然是個不怕死的!”
“薄申云怎么惹你了?”
“惡人,見一個殺一個!”
嬤嬤說罷不顧失了武器,傾身向前、拳腳相向,孫簡只剩一件里衣,兩人近身纏斗免不了身體相觸,情形曖昧。
“鮫人姐姐!你文明一點!不要一直對我動手動腳!”段飛好不容易錮住嬤嬤的手。
“不要臉!”嬤嬤抬腿就朝人踢去。
段飛避之不及,以腿骨擋要害,不想嬤嬤本就是假動作,順勢朝著膝窩用力,趁人半身跪下,再朝他背心一掌劈下,男人當即癱下身。
嬤嬤手中不停,拔出發(fā)簪,雙手握住,對準這人頭頂全力刺下!
“要死了!老大——”
毫厘之距,被秦蒼制止。
“他是可疑,可這里已經(jīng)看不見緋水了,所以不能出人命。另外我覺得你們好像有誤會,大家冷靜些解釋解釋看?”
“冷靜?”嬤嬤自知不是兩人對手,喘著粗氣暫時收了手:“我姐妹幾人幫你,一是見你也是被害的女子,二是因你想要救出那些孩子,仍存善心!但若你也與那些惡人有牽連,我絕不饒!”
“好說好說。”
秦蒼拉起段飛。
這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打斗,倒是讓她有時間定心思考清了局勢。她并沒質(zhì)問身后之人,反問嬤嬤:“薄申云是你仇人?他與四方宮有關(guān)?”
“告訴你們無妨,這四方宮將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