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薄申云今夜不再出海螺渡,晶蕊池女子的刺殺就難以成功。
只是,有些事不在秦蒼的預計之內。
比如,此刻在她偷偷駐守了半個晚上的荷煙亭中,終于等到有人來。
不是薄申云、不是晶蕊池的女子,卻是故人。
秦蒼猶豫了一下從藏身之處飛身而下。
“怎么是你!”
“你是昨日之人!”月耳也驚訝。
“你來取東西?”
“不不,我不是來取東西的。我想告訴你,東西我們不要了!”
秦蒼覺得自己終是小看了這個女孩。
現在想來,什么正常人能夜晚一人在山中獨行?什么人能只身在四方宮,力壓所有人前來荷煙亭取最終珍寶?還有,昨日孫簡對她俯首帖耳,自己又是被孫簡打暈拐賣至此。真所謂人不可貌相,自己就是見她面容凈麗、神色單純,才鬼迷心竅少了堤防!
“不要了?!”秦蒼穿過荷煙亭中布置在買賣雙方之間的裝飾屏風,一把抓住月耳的手腕:“你說不要就不要?!”
“我可以付錢,可是東西我不要了!”
“你別避重就輕。你和那位‘孫大人’合伙騙我,將我敲暈了代替什么陰陽官送來島上當祭品!拐賣婦女在西齊可是重罪!現在跟我裝無辜?還有,取青煙之人將乘舟而來,你卻直接出現在荷煙亭后庭,如此還說自己與四方宮不是一伙的?還有你的眼睛,別告訴我你真的看不見!月耳,故技重施不管用了!你還想在我面前演一只小白兔?”
“你……你誤會了!”月耳掙脫不過,臉頰霎時漲紅:“我只是不想大人為了我做出違背他本心的事……”
秦蒼轉眼一想:“你說的‘大人’可是薄申云?”
“正是。”月耳委屈巴巴:“我真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么事,可若你愿意,大人定會平安帶你回去的。”
“薄申云現在在哪?在海螺渡嗎?”
“這……我不知道。我是提前溜出來的。”
“這么說你早知道他會來荷煙亭?為何?”
“……許久之前我就偷聽到大人與孫大人說過,為了治好我的眼睛,定要來到四方宮拿到肆律,不論多少金銀都行。可是我不能讓他這么做!所以我就提前來了!”
秦蒼反復審視,覺得她情真意切,所說并不像假話。月耳是個關鍵角色,只要她在自己手里,定還有機會接觸薄申云,若有不測,也可用她做威脅。
“我得到消息,今天會有人在島上刺殺薄申云。如果你是為他好,就帶我找到他,其他的事,我會與他講清楚。”
聽完,月耳有些遲疑。
正猶豫,荷煙亭旁的蓮池上游映顯出光亮。
遠端,一只小小的船浮現。船無帆無覆,船頭、尾皆微微向上翹起,如小小一彎月牙;不過這船可并不如月素雅,船身上下裝點著無數明麗的燭火;眼見那船徐徐向荷煙亭行來,燈火將血水照亮。
再看船上之人,透過薄霧,人立在船中:皎皎白衣,玉帶當風,仿佛就生于這不盡的碧波之中,無懼無畏。而令人驚訝的是,這名白衣女子的眼睛上覆著一層白紗!
船里的人像極眼前月耳,那自己手里握著的是誰?
秦蒼嚇得一把扔開月耳的手。
“你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月耳啊。”月耳不解問道:“有船駛過來了是嗎?你如此吃驚,來的不是大人對不對?小兔子姑娘,你快躲起來!”
“我是賣家,我躲什么?”
“大人說了,來此四方宮的都不是走正道之人,大人此來犯險一是想醫好我,二來就是為了看清這些人真面目。你又不是壞人,怎可能真是賣家?你別惹他們!我去告訴他東西我不要了!”
“照你這么說薄申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