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裴岑早知其目的不純,怕是也要被蠱惑。
再看這個為一己之利、妄圖解開“三字謎”的人,正目光真誠地詢問自己,心中泛起惡心,于是靠近些,故意將濕熱的酒氣吐在她臉上:“我想要你,你也要遵命嗎?”
啪——
“裴岑,你別太過分了!”
鄺野一直低頭飲酒,早就想好今日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裝聾作啞,可此時忍不住拍案而起:“北城門之事并非你一人失卻親人。你要怪,就怪新坤惹是生非者,憑什么胡亂撒氣!你瞧瞧這幾日你什么樣子,人不人鬼不鬼!你丟的是樂云的臉!”
秦蒼正專心思考怎么應(yīng)對,鄺野突然一嗓子,嚇得人徒然一抖。
裴岑露出輕蔑的神情:“是什么人這么大的本事,能讓小鄺爺光臨我軍中慶賀?也讓小鄺爺心胸豁達,不計恩仇?”
“我并非不記恩仇,”鄺野邊說邊瞥了秦蒼一眼:“只是人死不能復(fù)生,追究過往,不如為將來打算。”
“小鄺爺教訓(xùn)的是。”裴岑半真半假地抱拳道謝:“可正因為裴岑尚未忘卻自己是樂云將士,所以更不能答應(yīng)眼前這位姑娘,帶著我的人去送死。”
“裴將軍怎知我定會失敗?”
“巫王山地形復(fù)雜,而你功夫低微,若遇險境,你連自己都難以保護,與你同行者豈非白白送死。”
“裴將軍的意思是,一切以武力至上?”
“不錯!”
兩人目光相對。
裴岑并非反對重新架設(shè)索橋。但這需要代價。
這是秦蒼從裴岑眼神里讀出來的東西。
以裴岑才智,他如何不知北城門之事秦蒼為難?又豈會不知即使非要怪罪一人,這人也不該是她?
作為將領(lǐng),他幾乎剛得到喪失妻女的消息之后就馬不停蹄調(diào)兵迎戰(zhàn)陽亟,等仗打完了、打贏了,他才意識到,只剩自己孤身一人留于世間了。現(xiàn)在他看見秦蒼,就仿佛看見那個無法左右府衙決議的自己;他不能原諒她,是因為他不能原諒自己;而似乎只要不寬恕、不承認,她們就還有機會回到他身邊!
裴岑想找人打一架,他需要發(fā)泄一番。不只秦蒼,殿上之人無一不是他想要拳腳相加的對象!
秦蒼想,如果自己還想兌換承諾,那就必須奉陪。
“好!若我打得過裴將軍,將軍可否借工匠隨我同往?”
此話一出,滿堂驚詫。
“若你與我為敵,早就死了。沒有機會了。”
“裴將軍,秦蒼不善近攻。若在陣前,秦蒼絕不會讓你有機會離我如此近。”
裴岑裝作掏耳朵:“是我聽錯了嗎?取人性命還要挑剔。”
“自然要挑剔,兼弱攻昧,武之善經(jīng);制人而不制于人,兵家上略。何必以我之短,攻人所長?”
裴岑再次抓住秦蒼手臂,沉聲道:“你已被我鉗制,何談不制于人?”
“那裴將軍有沒有覺得,在抓住我之前,身體就有些使不上力氣?頭腦也有些暈暈的,不那么清醒?還有諸位將領(lǐng),”秦蒼轉(zhuǎn)過身大聲道:“南北營號稱精銳,府衙諸位也靠才智、審慎護佑一方安寧,卻沒人發(fā)覺今日酒宴不對?這般警覺,如何肩負保衛(wèi)樂云重責!”
此話一出,便有人唾罵。
“旁門左道!”
“此話差異!方才你們將軍才教育我:殺敵為上,方法不該挑剔!”
秦蒼將右手攤在裴岑身前,釋放了掌中當日他借給她的彎刀:“將軍還沒回答秦蒼的問題,若我今日打贏,將軍能否借人?!”
裴岑一把將秦蒼的手甩出去:“好!別讓人覺得我裴岑連一介棄婦都要欺辱!”
秦蒼揉著手腕,樣子像是在撒嬌,偏她一說話顯得不知死活:“既然如此,不只是裴將軍你,今日在座文武,若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