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霧氣從古鎮(zhèn)的一角開始涌動起來，那團霧氣仿佛本身就是一個活物。所有人都明白那就意味著什么，決戰(zhàn)或是被圍殲就在這個時候。

他們腦袋后面的一扇窗戶被打開了，雞婆麻將忍不住還要再留一句遺囑，“杜正一，悠著點，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再對你縫縫補補，這活我實在干夠了。等明天的太陽一出來，我就要退休回家，再也不干了，絕對的。”

“醫(yī)生，”杜正一面色沉穩(wěn)地望著漆黑的夜空，“我感覺到又一波蝙蝠到了，你最好把窗戶關(guān)好。”

麻將不怎么相信地看了看空蕩蕩的天空，悻悻地縮回腦袋，把窗戶緊緊關(guān)上。屋里沒有開燈，羅奇隱約能看到關(guān)歆月躲在墻角，可能是麻將讓她待在那個死角。

杜正一沒有說謊，羅奇很快就感覺到了蝙蝠從后巷飛過來，他暗暗地有些佩服杜正一，不知道一個戰(zhàn)斗法師是靠什么分辨的，也許是一種至深的本能。羅奇匆忙結(jié)果了那些蝙蝠，濃霧就從街巷中涌動而來，從半空中覆蓋下來，半個鎮(zhèn)子已經(jīng)從他們的眼前消失，本來就慘淡的月光就要安全消失了。

霧氣在隔壁的樓角屋檐下扭動著，仿佛一只巨大的蟲卵，里面有無數(shù)怪物將要掙扎著破殼而出。

濃霧的每一分靠近都帶著一種只有羅奇才能聽得見的噪聲，那是一隊意念法師同步后的意識在向他發(fā)動意識攻擊。羅奇仔細地分辨著濃霧中的意識，他不打算在乎那些怪物到底有多高的智能，不管它們沖過來多少他都打算一口氣終結(jié)它們。不管怎么樣，他都不希望杜正一真正出手。

羅奇在意識的空間里集中注意力，打算抓住下一波封印獸的特征，他直覺裹在濃霧中趕來的封印獸并不是蝙蝠。他需要先弄清楚生物特征，才能結(jié)束它們的腦子。結(jié)果羅奇剛開始感知意識就大吃一驚，他急忙撤出意識空間向身邊的杜正一詢問，“濃霧里為什么會有上萬個意識？怎么會有這么多怪物擠在一起，這可能嗎？”

杜正一的眉皺在了一起，他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濃霧，陷入了思索。

羅奇有些慌了，濃霧在三十秒內(nèi)就會飄過來，一方面他開始有點自我懷疑，另一方面他又掉進了現(xiàn)實時間的恐慌中，他在兩種不同的時間流速中來回切換，現(xiàn)實時間的轉(zhuǎn)瞬即逝讓他焦慮到了極點。他恨不得連話都不想浪費時間去說，如果杜正一給他一個權(quán)限，讓他們的腦子連在一起，他只需要在千分之秒內(nèi)就跟杜正一完成一句話的交流。

媽蛋的，用嘴說話到底有多么浪費時間啊！

羅奇焦躁地盯著杜正一的臉，意識的世界里萬馬奔騰眼觀六路。

杜正一突然開口說道，“不會，不太可能。”

“不是上萬個蟲子一樣大的生物嗎？”羅奇焦慮地說道，如果他判斷錯誤，他采取的方法就將是完全錯誤的。

“我猜是誘餌，冗余的誘餌。”杜正一明智地說道，“既然你能復(fù)制意識，他們也能。那些意念法師在使用高能晶體無限復(fù)制自己意識的子集，它們伴隨著真正的封印獸，是干擾你的誘餌炸彈。”

羅奇的心口稍微定了定，那一瞬間他明白杜正一的戰(zhàn)場分析是對的，數(shù)千個靈魂組成的陣列也完成了最終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