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今日天色已晚,還是早些回去休息。”自己是被搭救一方,這么說似乎不合適,于是又補充道“閣下不妨告知姓名居所,改日我必登門拜謝。”嗯,這么說應該就沒問題了。
“看不出你還有正經的一面。”冰冷的語氣中帶有幾絲嘲弄。
我認識這個人嗎?凌若滿頭疑問,為何感覺他總在針對自己。既然如此,剛才又為何施救呢?而且這說話方式,不——應該說他的聲音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不管怎樣,對方對她有恩在先,不假。可她亦以禮相待,緣何受此對待。她凌若也不是能白受委屈的人。
“閣下是何意思,還請明示。”語氣中已略帶慍怒。
“沒什么可明示的,就是來看看你所謂的‘有事’是什么。”
她什么時候說今天有事的?海寧縣她能說上話的人屈指可數,除了揭榜會與委托人交接外,更多時候她都是在聽。最近說話最多的莫過于王府夫人,可眼前這人明顯是個男人。凌若捏著下巴仔細思考,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她真的沒見過。更不可能是賣醬肉包的店家,身形與嗓音都不對。
說到嗓音——
凌若忽的想到一個人,“教漁先生?!”
“真虧的你能想到。”聲調仍然疏離冰冷,卻藏了一絲喜悅,只是非常淡,淡到無法察覺。
“哎呀,你就直說嘛,還要讓我猜。”確認是教漁先生后,凌若放下心來。只是沒想到,在這個時間能碰到他,她以為他們是“黃昏之交”來著。
“我害羞。”
“噗!”凌若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說謊話不眨眼嗎,你這淡定坦然的語氣里,哪有一絲害羞。”
“呵”教漁先生輕笑。
“來都來了,還戴著帷帽。干嘛,不想讓我看到你啊。”
“我害羞。”
又是一樣的回答,不過這句倒是聽出些羞澀之意,反而把凌若搞得有點不好意思。
借機挑弄的是她,對方如愿給她預期反應,怎么現在感到不在然的成她自個兒了?再說,等著看別人羞澀,就跟在逼迫良家婦女一般……有那么一丟丟罪惡感。
“額,咳,沒事,你若是不想摘就戴著嘛,反正之前我們也未見過。
說起來,每次我戳魚時你都在哪啊?”
想起前幾日郊外溪旁捕魚,他在場指導技巧,卻從不知道他身在何處。聲音聽起來很遠,可是他卻能清楚的知道凌若戳上來幾條魚。總不能是靠聽覺而非視覺吧……那這個人應該很厲害。
“樹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秘密。”
“哎,你這人……”
還未等凌若抱怨,對方先行打斷,“還要不要追查偷糧小賊了。”
這句話完全沒有在詢問的意思,而是單方面的讓凌若閉嘴。
“要!”
“下一步如何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剛有些眉目就險些喪命。正要感激涕零和恩公拉近關系呢,就被強行終止。凌若發現人和人千差萬別,但她碰到的“恩公”卻是相似的,比如不愛搭理她。
“嗯……他應該不是普通人,但也絕非是‘鬼’。”
“繼續往下說。”
“沒了啊……之后我摔下去,再之后就碰到你。”
“笨。”
嘿?聽到對方罵自己笨,凌若心中不悅,這人會不會說話?
“對,是我笨。你聰明,你厲害。能在樹上教我捕魚,能在遠處隔空打魚,現在更是救我于水火,你最厲害了。”
一句看似褒獎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充滿怨念。聽得教漁先生嘴角瘋狂抽搐,幸虧有面簾,沒給凌若看到,否則又是一幅尷尬的畫面。
“之前我就在想,偷糧的目的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