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頭,一直向前。
少女的心,在隱隱抽痛,與其說是悲傷,不如說是不甘和悔恨。
夜晚的風,很涼。夜晚的京城,靜寂、凄清。
此地全然沒有白天繁華喧鬧的模樣,黑黢黢的房舍,一眼望不到盡頭,并沒有繼續逛下去的欲望。
凌若低笑,原本想出來散心,出行不足半刻,卻又要打道回府。
剛踏進內府別院
便看到似乎早站在這等著她的小老頭,站在假山旁,捋著胡須一臉淡然。
“師父。”
凌若趕忙上前屈身拜禮,在他老人家面前頑劣慣了,但這禮節可從未落下。
小老頭微微頷首,從袖間掏出一個深木色小匣子遞給她,打眼一瞧,與素清派的木匣很像,只是沒有任何紋面,看著倒是簡約大方。
“這是?”
凌若猶如丈二和尚,一頭霧水的接了下來。
“送你的,打開看。”
少女聞言照做,打開盒子后看到的——是一支毛筆?!
通體瑩白光亮,質地猶是上乘白玉,筆尖則是一撮黑光發亮的動物毛發,看著堅挺無比。若是拿來畫符,揮毫起來該是何等恣意!
此番身赴皇陵,便是因為沒有畫符之筆,才無奈下以血畫符。師父這支毛筆送的太及時。
只是筆身之上殘留少許靈息,以及似有若無的魔氣。
凌若疑惑的看著師父,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答案。“這不就是……”
還未待她說完,小老頭便已點頭。
還真是……凌若看這支筆的神情變得復雜了幾分。
“您別告訴我,此筆乃是您親手凈化和雕琢的?”
不料,小老頭還真的又點點頭,并且點得一副求夸獎的模樣。
“真……師父可真是巧啊。”少女皮笑肉不笑的在一旁奉承,然而拿筆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并非小老頭雕琢得不好,相反這支筆形態姣好,筆身被打磨的光滑筆直,頂端隱有浮雕,可是再精致,也抬不得眼去細細觀摩,少女只覺這支筆太過“燙手”,畢竟她也不想執筆畫符時,使的是大妖怪的牙。
一想到這個畫面就覺得好笑,常世道士畫符皆是驅鬼辟邪,用的都是仙器法寶。到她這畫符,不是用血就是用怪物獠牙,像極了話本中墮了魔道的反派修士。
說到這里……
“師父,上次我們去骯雅洞碰到的修士,那事如何處理?”
小老頭一旁捋著長須,斜睨著細長眼瞅向凌若,冷冷道“差點害死為師唯一的徒弟,你覺得他們會是何下場?”
聞言,凌若心中一咯噔,“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不會把他們全宰了吧!”
對方未予回應。
少女心中更急了,“師父!您就算幫徒弟報仇,就只宰那個對我動手動腳的就行,其他人并沒對我怎樣。何況,還有一位說要與我雙修,你就這樣將他們全殺死……”
話還沒說完,小老頭突然站不住了,伸手就去摸他腰間長劍。
驟然之間,殺氣畢現。
“師……師父?”
“說!那個要與你雙修的孫子是誰?!”
第一次,不,也可能是第二次感到小老頭渾身迸發的怒火。凌若恨不得立刻躲在假山后面,以此作為界石,防止被師父誤傷。
“不,不就是雙修嗎……師父干嘛這么生氣,難道只能同門才可以雙修?”
“雙修個屁!”小老頭怒不可遏,“徒兒也是個成熟的修士了,怎么連雙修為何都不知?!”
凌若又往假山方向撤了幾步,委屈巴巴的說,“師父沒教,我當然不知。”
道理確然是這個道理,但是——
“我也沒教你畫符,你不也畫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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