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一聲喟嘆,引得羅肆至好奇連連,還不待他出聲詢問,凌若便已揮臂指向前方不遠處道,“魔氣沖天呀!”
順著玉指瞧去,此處正是男子方才雙目凝視的第三階積水池,不過要再靠下一些。
想來二人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不止。
即便丫頭沒有多說,多日來的相處,羅肆至對她目前掌有的能力還是略知一二。
可是,魔氣沖天犯得著這么開心嗎……
一般人若是知曉哪里魔氣外溢早就退避三舍,嚇得魂飛魄散了吧。
而她,似乎有一些驚喜?
“走啊走啊,那里有個洞!”
凌若想也沒想,一個騰空躍到三層巖階之下,全然忘記還有個裝傻充愣嘴上說不會御劍的羅肆至。
如果演戲和追逐只能二選一的話,定然是后者啊……
黑衣男子甚是無奈,便也輕輕躍至目的地。
不看不知道,一看……倒也沒嚇一跳。
眼前的地洞,很深,卻很窄,僅容一人通行,與方才那聲勢浩大的巨響極不相配。
凌若未及多想,“撲”的一下跳了下去。
幸虧羅肆至身材細條,若是碰上個魁梧的,還不得將這洞口撐爆?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丫頭怎么也不吱一聲,說跳就跳呢?
萬一洞底是兇狠異獸該當如何?
按理說羅肆至這年紀在江湖上絕對是個小輩,奈何被所謂正道口誅筆伐又刀劈劍砍的追殺多年,尚且安身立命,還能時常來個反殺,可謂是老謀深算了。
然而遇到這丫頭后,所有的謀和算皆是紙上談兵。
與凌若一起行動,只能在心中默念四字箴言見招拆招。
洞底四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唯一的動靜就是嘩啦啦的水流聲,不大、不響。看樣子是瀑布的水流到積水池中,再由此沿著洞壁流了下來。
可是沒走多遠,腳下也開始感到潮濕。
難不成洞底原本是一道暗河?
凌若從乾坤囊中掏出牙白寶珠,借著微弱的光芒才看清眼前是一片水域,周圍黑漆漆的,看不出深淺。
“嗯……”
少女又舉著寶珠四下打探一番,水域之外再無道路,“這意思是要我們潛進去不成?”凌若半是疑問半是建議。
嘴上雖說如此,心里卻是萬千個不情愿。
且不提冬日寒冷,地底的水更是冰涼。再者,她也不想渾身濕漉漉的,衣服塌在身上很難受。
這種想法要是給其他修道者聽到,怕是會被笑話。所謂修道者,走的路已經與尋常之輩大為不同。普通人煩惱的事,在他們眼中都不是事。擔心濕掉衣服?拈個決便能解決。
當然,最重要的是眼下根本無法判斷安全與否——水中是否有危險之物,會不會陳腐太久產生毒素侵蝕皮膚——這些她完全都沒在注意的。
羅肆至看著少女躍躍欲試又躊躇不定的步伐,陷入沉思。
看來以后與女人出門,并不能用常規的思考方式行動。
幸好,此生能與他同行之人唯有眼前這位紅衣少女。
千方百計的把人引到這里卻是死路,如此肯定不合理。
想起皇陵里的那堵石墻,狀似無路卻藏路。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會遵循眼見為實的真理,可她不是,從修煉的第一日起就已和普通人這三個字劃清界限。
所以,眼見不一定為真,更多時候反倒要放棄看到的表象。
凌若在想,如果今天只是普通人偶然走到此處,看到陰暗冰冷的水會怎么做呢?應該會掉頭就走吧。
那么,她不是普通人,所以首先排除這種做法。
剩下的就是兩個答案,要么停駐在此地觀望,要么去水里游上幾圈看看到底在故弄